所以,才会命人替赵太医拎着食盒,才会跟赵太医一起去芝兰殿,好找机会将那碗药换掉,换成常用的补药。他想知道这兰皇后协同赵太医,鬼鬼祟祟地在筹谋什么。如今,想必太医已给了结果。薛乾侍卫在堂前,冷硬道:“王爷,属下为防出错,找了三位太医查验,结果都是一样了,这药……并非什么补药,而是堕胎药。”什么?!萧长卿真的惊到了。在掌心摩挲的那枚玉扳指,也倏然脱落,碎裂两半。“堕胎药?”他不确定,又问了一遍。“对。”薛乾拱手,语气复杂:“这堕胎药是特制的,比常见的更温和,且不伤身体。看药量,应该是要堕掉三四个月的胎儿。但据太医所说,无论这堕胎药怎么调配,就是神医来了,也断不了它的副作用。”“只要是女子饮用,都会伤到身体,年之内,无法再次受孕。”萧长卿搁在御桌上的右手,紧握成拳。这孩子是萧烨的吗?兰皇后对萧烨,果真恨之入骨。连二人的血脉都不愿意留,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将孩子打掉。但是……以兰家的谋算,以她兰溪的手段,若有一个皇室血脉的孩子,岂不是可以保兰氏百年的荣华吗?他印象里的兰溪,绝不是如此冲动之人。难不成……这个孩子的身份有问题?并不是萧烨的?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发生在数日前。当时的兰溪就站在薛乾的位置那儿,执剑质问玉媚儿和桑桑,为何三番五次要下迷药害她。除夕夜那次的春药,他知道。是他救了兰溪,得到了和兰氏谈判的权力。但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若是兰溪单纯地和萧烨同房,兰溪绝不会开口说是玉媚儿要害她。帝后同房,就算用了春药,那也只是夫妻敦伦之乐罢了,谈不上害这个字。那次下药,一定是害了兰溪的清誉!她和外男私通。外男又是谁呢?萧长卿盯着桌前明灭的烛火,总觉得真相好似就在他面前,却偏偏蒙了一层面纱,让他再怎么用力,都无法穿透那面纱,去看清楚面纱后的画面。既然看不清,那便扯掉吧。萧长卿眼底闪过一丝决然。他势必要搞清楚,和兰溪私通之人是谁,这样,便能多个手段攥住兰氏的咽喉,往后的合作中,也能多一些主动权。
“王爷,那药已经凉了,是否……”殿内,薛乾提醒道。萧长卿这才将纷乱的思绪抽回。“找太医,让他们按照一模一样的配方再配一副。”“明日芝兰殿内应该会用补药,你守在太医院到芝兰殿的路上,将补药和此药替换掉。”“皇后娘娘既然想喝,我们有什么理由拦着呢?”萧长卿冷声吩咐。薛乾眸色微滞。他看着主子冷冰冰的样子,开口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性格,最后,还是将那未出口的话给咽下了。主子……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吧。那些前尘旧事,跟帝位比起来,确实不堪一击。他作为属下,奉令行事便好,还是别随意插嘴了。“是。”薛乾恭声应道。 离奇失踪次日,巳时。赵太医为保小命,告假在家。出宫之前,准备好了七日的药材,交给奉药太监,吩咐他每日熬好,送至芝兰殿。奉药太监依言照办。眼看再绕过一道巷子便到芝兰殿了。那提着药箱的奉药太监,被突然出现的薛乾拦住。薛乾面带不善,语带质问,“哪个宫里的?要送什么东西?”奉药太监认得这位的身份,忙恭敬道:“是给皇后娘娘的补药……”薛乾语气不善,“本官怎么从未见过你?近日宫中不安宁,许多宵小之辈猖狂放肆,你且把药端过来,让本官看看这药里是否有毒。”奉药的太监想起赵太医的交代,面色微白,急忙解释说:“这是皇后娘娘点名要的,从头到尾都是小人盯着熬的,未经过任何人之手,还请薛大人通融一下,让小的赶紧将这药送去,若耽误了娘娘的要事,咱们都担待不起啊。”“那你的嫌疑便更大了。”“本官从未见过你,你这张脸看着便不像好人,皇后娘娘怎会让你单独熬药送过去?”小太监脸色一白,心头将赵太医怨了几句,正要和薛乾再解释,薛乾已眼疾手快地夺过他手中的药箱。小太监面色大变。薛乾却已背过身,飞快地掀开那药箱盖子,将里面的药汁倒进自己的袖中后,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堕胎药倒进去。接着,袖腕一翻,翻出一根银针,将那银针探过之后,才将药箱递给面色惶然的小太监。“无毒,你给皇后娘娘送过去吧。”小太监呆滞地接过那药箱,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了?”薛乾撇他一眼,“怎么?想让本官再检查一次?”侍药太监急忙收回药箱,讪笑道:“不敢不敢,薛大人既然已检查过,那奴才便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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