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来讨说法的文官这才看向了温迟迟,外头已是一片混沌,全由宋也的几个心腹稳定局面,如今他们过来除了讨一个公道,也为着推一个人出来抵罪,平息众怒。
如今见着地上的女子,不由地愣了愣,而后看向了宋也,他们既为官数载,又怎会认不出昨夜跟着宋相身后出现在席上的女子?
不由地瞟了宋也一眼,而后便死死地低下了头,宋相权势滔天,位高权重,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他们难道要拿着这么一个女子出去么,这样一位身份卑微的女子定然堵不住得住天下悠悠众口,若是能堵住,那也是借着宋相堵住的。
得罪了当朝宰相,他们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就算当真是宋相做的,他们也只能剜了眼睛,捂紧了嘴巴,即便外头一片混乱。
宋也看出了这几个文官的心思,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上的玄玉扳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向了佩兰,“里里外外经了那么多人之手,事情还不曾查清楚,这事确实怨不到娘娘头上。”
佩兰看向了宋也,不卑不亢地道:“娘娘,大人,奴婢有事想请教太医。”
“敢问张太医,这究竟是什么毒所致?”佩兰问。
张太医沉吟道:“臣愚见,应当是马钱子。马钱子专用于治疗跌打损伤,痈疽疮毒,然其本身便具有毒性,只可适量使用,若是过量使用则会口唇发绀,腹内绞痛,重则七窍流血死亡。”
佩兰道:“娘娘,大人,奴婢旁的不知晓,只知晓此事重大,若是有问题,亦是自底下的人出现了问题。既然如此,唯有搜身才能拿了铁证叫人心悦诚服。”
付清涟扫了底下两眼,见着宋也不说话,也只当他是默认的意思,于是道:“那便搜吧。佩兰,你去搜她。”付清涟朝温迟迟挥手,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佩兰当真不辱使命,三下两下便在温迟迟腰间摸出了一包荷包,倒出来,只见里头装着剪碎了的马钱子干草。
付清涟气得手发抖,恼怒道:“温氏,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能做出这等事,你当真好大的胆子!”
温迟迟握紧了衣摆,缓缓地抬起头,哑声道:“不是我的。”
“怎么不是你呢,温氏?”佩兰跪了下来,向太后与宋也陈情道,“娘娘,大人,实不相瞒,娘娘此事万放不下心来交给一个宫外来的女子的,因而派了好些人盯着,里头便有殿里的人,名唤六儿。她可是瞧见你做事的时候鬼鬼祟祟,又是敛袖子,又是摸脸的,你不是在饺子馅里下毒是什么?”
“何况你再包完饺子之后,在外头晃悠踌躇了好几圈,又回到了寿膳房,若不是你,何必这般心虚?”
佩兰问的咄咄逼人,温迟迟只抬头,便见着宋也看着她,眼神冷的吓人,而后他沉声问:“包完饺子去了哪儿?”
温迟迟愣了愣,怎么说,说她包饺子的时候想家没出息地哭了?说她包完想找个地方小憩一下却找不到地方?
可似乎除了这样说,她也没什么办法,说了没有体面,可不说定然没有命了,体面哪儿有命重要。
不论有没有人相信她,她也得说,她想活下去。
她定定地看着宋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道:“子时正刻我听见了撞钟声,那时我有些想家,所以”
“所以你便看自己过的不好,也见不得旁人好,做下这般残忍之事?”宋也打断她,语气不耐。
他冷笑道:“温氏,所以你又到底去了哪儿?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你说这个做什么,我问你了?”
“若心内没鬼心虚什么。”宋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脸上尽是厌恶。
温迟迟愣神,继而道:“我哪儿都没有去,我本想寻”
“闭嘴,我不想听,”宋也居高临下地看向温迟迟,顿了顿,脸上却扯不出一丝笑意,“你的话我不会再信分毫。”
“将人带进牢里。”宋也摆摆手,略显疲惫。
一句话,便定了她的罪。
温迟迟看了两眼宋也,了然地笑了笑,淡道:“你又何曾听我说过一句。”
说罢,忍着腹中的疼痛,推开了两个来驾着她的人的手,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径直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点少,明天尽量多写点,抱歉啦。
韧如丝
牢狱常年幽暗不见太阳, 阴冷潮湿,何况现在正值正月里,寒冷更甚。
温迟迟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芦花被子睡得昏昏沉沉, 芦花本身轻又容易跑风, 加上她身上盖的这一层被子又不厚实,她不由地将被子死死地裹着,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梦中总是一闪而过许多片段,走马观花,又似真似假,然而她因着身上过于劳累, 却昏睡了数个时辰。
不知梦到了什么,温迟迟眉头越拧越深, 却在面目几近扭曲到狰狞时骤然睁开了眼睛,呼啦啦地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
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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