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小筠几乎是连滚带爬从祁阔家逃出来的。
他知道自己闯祸了,撩完老虎须就跑,又没出息又要作死,这下是真把祁阔惹火了,他刚才凛着脸让自己滚的样子好可怕,那不是工作出错批评的语气,那是三番两次触碰他逆鳞招来的怒火。
一阵刺骨寒风吹来,翁小筠脸都麻了,今天最低温度才三度,深吸一口气吐出的都是白雾,这大半夜的他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张望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要去哪里过夜。
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点正是夜夜笙歌的时候,路上依旧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感觉哪里都是热闹的,就他自己落寞。
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在路边这么吹着也不是办法,只能给范思哲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这厮是不是玩得正嗨,都快响断了才接起来,声音闷闷的:“唔……嗯?”
“是我,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冷风直往他脖子里灌,忍不住熊缩成一团。
“……我回家了。”范思哲说话都吐字不清,看来也是喝高了。
翁小筠着急想找个地方避避风,“你家在哪儿,我来拿我的包。”
对方当即破口大骂,“你、你他妈谁啊要来我家,龟儿子……”
这孽障果然喝醉了。翁小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我是翁小筠。”
手机那头怔了怔,像是用力追溯了一下才想起来:“小翁?你在哪儿?”
“老子站在大马路上快被冻死了,你家地址,马上给我!”翁小筠忍无可忍终于大吼出来。
“咦,你爸不是急性肠胃炎吗,这么快就好了?”范思哲完全没意识到重点是什么。
“哇萨西你缺心眼是不是!成心冻着我玩呢!老子快死在马路上了!”
…………
半个多小时后,翁小筠瑟瑟发抖的摁响了202号的门铃,里面的人像守在门口等他一样,下一秒就忙不迭的打开门,“快进来。”
现在的范思哲口齿清晰、神清气爽,没有半点刚才在电话里烂醉如泥的迹象。
“你不是醉了吗?”翁小筠顶着一身风霜,直到进了屋子身上才被热气包围起来。
“你来这会儿我吐了三次,都吐醒了。”范思哲裹着睡衣,关上门尾随他走回客厅。
吐了三次,吐醒了?
这么说那老家伙也是因为吐过,所以……翁小筠顿时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寒颤感,他就是被算计了。
范思哲好好打量着他,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你爸真是急性肠胃炎?”
“你不都听见他吐了么。”谎话一旦开头就要选择说到底,这才是成本最低的办法。
“我怎么听着那呕吐的声音……那么似曾相识呢?”范思哲搓着下巴,摆出个举头望明月的姿势。
本就心虚的翁小筠在遭到毫无依据的质疑后更加心里没底,只能凭直觉对应的做出低头思故乡的动作:“你见过我爸吐?”
范思哲极其严肃的分析道:“不是,是那掩藏在沙哑呕吐声中的冷冽声线实在太有辨识度了,我每周被这个声音骂不下五次。”
翁小筠一猝,他怎么能想象得到范思哲对祁阔的崇恐拜惧已经达到听呕吐声辨人的境界,一时大惊失色。
“还有,”范思哲目光凌厉的瞪着他:“你回家就该好好照顾你爸,为什么还要大半夜的跑来找我?关键是,”范思哲用刚抠完鼻屎的指头直指翁小筠:“你的嘴巴为什么又红又肿?别告诉我是你爸呕吐的太厉害把你嘴都吐肿了,你最好老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面对哇萨西有理有据的论证,翁小筠无法反驳,只能破罐子破摔:“实话告诉你,我来的路上对出租车师傅一见钟情,下车时没憋住把他强吻了一顿,这个答案满意不?”
“这个解释虽然不合乎常理,但合乎情理。”范思哲意味深长的倒了杯水摆茶几上,指指靠近阳台的单人沙发:“你背包在那儿,喝杯热水再走吧。”
算你有良心!
翁小筠以为这事告一段落了,舒坦的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热水,殊不知范思哲又爬过来骚扰他:“祁老师呢,怎么他尾随你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
翁小筠脑门一片乌黑,二话不说,放下水杯拎起书包开门就走,身后的范思哲伸出尔康手挽留道:“哎哎哎,我逗你玩呢,别这么较真……”
翁小筠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衣服也没换就这么往床上一倒,睡是睡不着了。他满脑子都是祁阔几个小时前吻他、看他、摸他的模样,老性感老性感的。祁阔的吻像是被赋予了别样的魔力,亲的他晕头转向,整个身体像是呈螺旋状一直往下沉,手边要是没个什么东西抓着他都快觉得自己随时会跌进黑洞。
翁小筠抓过枕头捂在脸上,被掩盖的视觉更加放大了祁阔那张染满欲念并且深情至极凝视着他的脸。他的手像是被牵引着,慢慢往下探,最终摸在自己的小小筠上,此刻的小小筠已经软塌成一团,像是跟主人一样被打击的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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