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要开电热毯睡觉。
“爸!”他响亮的喊了一声,把背包甩在沙发上,先抬起茶几上的银耳红枣羹一口气喝完。
来自翁教授久违的味道,甜甜的,暖暖的。
半个月没见到儿子的翁展意,围着围裙在厨房煨鱼汤,一身家居服松弛休闲,不见半点在课堂上的威严,嘴角微微一勾,眼神中尽是单身老父亲对儿子的溺爱。
“小筠,把菜端上桌。”
翁展意没做几个菜,就爷俩儿,三菜一汤足足够份儿。
“老爸,怎么又吃豆腐鲫鱼汤?”翁小筠回来是指望吃大鱼大肉的,眼下除了鱼汤就是腌菜炒肉、韭黄豆腐皮、凉拌豆芽,也太不把他在外苦死累活半个月当回事了。
翁展意给他盛了碗饭,端端的坐下,说:“优质蛋白,哪里不好了?”
“优质蛋白那么多,我吃得完嘛。”就没什么麻辣小龙虾之类的吗?
翁展意先给自己舀了两口鱼汤,吹吹,在嘴边抿了抿,真鲜!“这是我在三角海钓的鱼,菜市场买不到的。”
“就算全世界都买不到,我也不想吃。”翁小筠舀了几大勺腌菜炒肉在碗里,气呼呼的拌着饭:“我特意从中午饿到现在,您就给我吃这个?”早知道中午范思哲买酱粑粑的时候他就蹭一个吃吃。
翁展意无奈的摇摇头,放下碗站起来,去厨房又端了一盘菜出来。
“凉拌牛筋肉?!”翁小筠顿时两眼噌亮:“老翁我爱你!”
翁展意笑的犹如展波的池水,他这儿子从小就任性娇惯,但也固执,只要他认定的事,肝脑涂地也要达到目的。
往远了说是初中时参加全省青少年中国舞大赛,为了冲刺冠军,比赛前那一个月,他每天练舞十二小时以上,脚上磨得全是厚厚的水泡和茧子,就连小脚趾骨折,他也缠上绷带继续训练,老师当心伤上加伤劝他休整几天,他却在晚上趁舞蹈室没人偷偷跑进去,打开一盏昏黄的小灯自己对着镜子一次又一次练习旋转、大跳、串翻身、蹁腿翻身……
以至于参加比赛那天,一鼓作气在舞台上完美呈现完作品的翁小筠刚谢幕走到后台,两腿一瘫软直接摔在地上,骨折反复发作的剧痛让他终于崩溃大哭起来,双手捶打地面,像是自己跟自己掐架……那次的中国舞大赛翁小筠以01分的差距与冠军失之交臂,后来舞蹈老师私下告诉他,原来得冠军那小子是文化部某领导的侄子,所以呵呵,谁是真冠军大家心里门儿清。
翁小筠正难受呢,心想那得冠军的也太一般了,那大跳僵硬的跟木乃伊一样,足尖旋转一点都不丝滑,身段比例也平庸……现在听老师这么一说,他还挺庆幸,要是这种比赛他拿了冠军那才是真丢人!
翁展意以为儿子会一直跳下去,以后考个中央舞蹈学院或是北舞什么的,以孤僻的艺术者自诩,这该是件多么皆大欢喜的事。但他没想到在翁小筠十五岁那年,也就是自己被女学生诬告性侵的案子终审判决后,有一天翁小筠突然告诉他,不想学舞蹈了,这个行业太肮脏,他想要专心读书,以后读个双一流大学。
这无异于十年的舞蹈白学了,天天拉筋练功受的罪也白受了。尽管翁展意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令儿子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但他相信儿子的实力,也尊重他的决定,再者想要好好读书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好事,他没理由反对。
所以任由翁小筠放弃舞蹈,专心念书,三年后考上了华海大学法学系,不但跟老子一个专业,还跟老子成了校友。但翁展意非常纳闷,他从始至终就没发现儿子对公检法感兴趣,怎么悄么鸡儿的就自己把志愿填了?
往近了说,就是翁小筠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直接被省高院录取,结果实习还不到半年,他就嚷嚷着要调动去华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理由是基层法院更加锻炼人。翁展意嘴上说着不同意,但心里也知道其实他拿这个儿子没办法,于是也就任他去了,反正一个刚实习的小法助连上庭的资格都没有,还能有什么话语权,工作不可能是他想调动就调动的。
但令他大跌眼镜的是,翁小筠竟然在一个月后直接通知他,自己一星期后就要去中院上班,那时候翁展意才真正意识到,他一直以来都太小瞧这个儿子了。他以为他就是棵需要人悉心照顾的小树苗,但没想过这棵小树苗早已悄无声息的成长为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了。
这是翁展意第一次感叹翁小筠的野蛮生长,生长到已经完全不在他射程内,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儿子是用什么手段争取到这个调动机会的。
“在新单位还适应吧?”
“适应啊,还不跟在高院一样。”翁小筠的注意力集中在那盘凉拌牛筋肉上,这半个月光吃外卖了,得好好补补。
出于职业惯性,翁展意总喜欢提问:“都办了什么案子?”
“民庭还能有什么大案子,不就跟牛杂一样筋筋吊吊啰里啰嗦。”来到家还要谈工作,老爸就不能放他一马。
翁展意突然冷不丁的整出一句话:“被祁阔骂了吗?”
翁小筠咬着牛筋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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