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把匕首,轻轻往桌布上一划,比喻道:“如今的南宫家与夜相府,无非就如这一块遮挡桌面的桌布,只要外力轻轻一下,便四分五裂。南宫家数代以来一直独大,夜相府被南宫家的势力压制太久,难道一直想屈居于南宫家之下永不翻身?这是不可能的,否则也不会因为寻求出路,而去支持一个在南楚毫无根基的王女了。”
夜归雪不说话。
燕麟收起匕首,看着他道:“夜二公子与夜相府不若与本殿合作?太子虽有护国公府,但这么多年,父皇打压,护国公府早已式微,本殿敢保证,如今的护国公府,在连年克扣军饷下,军力早已不及在下岳父,苏七小姐妇人之见,支持东宫,依靠太子,夜二公子是聪明人,两利相较,当该知道,本殿除了没有太子的身份外,兵力要比他强得多。这个世道,文臣主政,武将主国,未来的大梁天下,未见得就是他燕回声的。本殿支持夜二公子与苏七小姐,你们与其相信燕回声,不如找我合作,本殿将来荣登大宝,南楚可剥离属国身份,与大梁平起平坐。而你夜相府,本殿也帮你铲除南宫家,让你夜相府势可倾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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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归雪觉得不如何。
他对燕麟问道:“二殿下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做得了平西将军的主吗?”
燕麟一愣,“什么意思?”
夜归雪淡淡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燕麟眯起眼睛,“本殿自然做得了他的主,他是我岳父,本殿将来继承王位,他便是国丈,位极人臣。”
夜归雪笑了笑,“若他不想做国丈,想要二殿下也想要的那把龙椅呢?”
“不可能!”燕麟断然反驳。
夜归雪看着他,“有人甘愿为臣,哪怕威名赫赫,也不起反心,诚如护国公府,为天下百姓,不愿被生前身后骂名。但也有人野心勃勃,恐怕不甘心只要一个国丈的位置,而是要九五至尊的宝座。平西将军儿女众多,而二皇子妃不过是其一罢了。二殿下不如仔细想想,亦或者去查探一番,看看你是否过于自信了。”
燕麟的脸色变了,“夜归雪,你知道什么?”
夜归雪摇头,“在下不知什么,猜测而已。”
他站起身,对燕礼道:“二殿下今日找在下,就如当初的大殿下找在下一样,若说合作,二殿下其实与大殿下并没有多少区别。比起大殿下,至少南平侯府在大殿下没被御林军封府之前,他是一心支持大殿下,想做国丈的,而平西将军府,搜刮敛财,扩充军需,就不一定是为了二殿下了。”
他说完,也不等燕麟继续说话,出了房门。
燕麟坐在原地,没拦夜归雪,因为他这一番话对他的冲击实在是有些大。他虽不敢置信,但心里却明白,夜归雪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胡言乱语的,他既然如此说,必有根据。
他有些坐不住了,当即起身,回二皇子府。
他想回去问问张婉,可知道他父亲的狼子野心,但在匆匆回到二皇子府这一路上,临到府门前,他已渐渐冷静了下来。
不行,他不能直接问。
于是,他回府后,将最信任的幕僚叫到了书房里,命人死守房门,二人关在里面商议。
幕僚闻言后,也是大惊失色,“二殿下,这、这不能吧?”
燕麟道:“本殿也觉得不能,但这话可是从夜归雪嘴里说出来的,你觉得他会无凭无据空口胡言?”
幕僚被问住了,一时间也存疑,“这、这、应该也不能。”
“对,夜归雪不能,也不会。”燕麟道:“否则他便不是名动天下的夜归雪了。”
一个人从不虚言,才能立得住,才能得天下声望。夜归雪的声望,不止是才名动天下,而是人人提起夜归雪,都会夸一句品貌俱佳。
幕僚心惊不已,“殿下,那、那可怎么办?您这些年,十分信任张将军的啊,咱们二皇子府,与平西将军府捆绑得极深,京外的势力,也大多是依靠平西将军,若他、若他当真野心勃勃,那、那……”
燕麟脸色发沉,“你说,本殿若是当做不知道呢?”
幕僚看着燕麟,试探地问:“殿下的意思是……”
燕麟思忖道:“若他当真野心勃勃,夺了那个位置,总不能直接起势,定要依靠本殿的身份顺势而起,而本殿也能趁机借着他搭起的云梯,最后再让他防不胜防,坐摘桃子……”
幕僚道:“也就是说,放任平西将军的野心?”
燕麟点头,“对。”
幕僚问:“那还派人核实查验吗?”
“不能查。”燕麟道:“打草惊蛇,若是让他知道本殿已开始怀疑他,在查他,那么,他会怎么做?难保不先一步将本殿除之后快。夜归雪说的对,他子女众多,张婉只是其一而已。”
幕僚有些担心,“殿下,若是不查,万一是夜归雪对您用的离间计呢?为了破坏您与张将军的关系。属下刚刚得知,他将叶秋莹送入东宫安置了。他明日离开,已将叶秋莹托付给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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