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雪道:“我已与小七商议过,现在京城见过伯母,待我离开京城时,绕路从江州走,再去拜见伯父和谢伯伯。”
大夫人笑道:“若是时间充裕,是可以去一趟,若是时间不充裕,下次再见。”
夜归雪道:“时间充裕的。”
毕竟南楚与大梁万里之遥,这次不见,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了。
大夫人见他这样说,便点头,又与他说起别的话,夜归雪有问必答,彬彬有礼,言谈话语,举手投足,不止让人赏心悦目,且极善与人打交道,不会冷了话题,每出口一句话,都让人心下舒服。
苏容在一旁瞧着,大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显然是满意极了。
终于,沈府留了夜归雪在府中午膳。
苏行则作陪,看到他老娘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对夜归雪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亲的模样,很是无话可说。
饭后,夜归雪告辞,临走时说:“若是伯母不累,明日我再过来接伯母,一起逛逛京城。”
大夫人自然连声说:“不累不累,我这一身骨头硬朗着呢。”
于是,一老一少,第一次见面,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将明儿也约好了。
大夫人还亲自送夜归雪出府,并且告诉他,今儿是不客气地在沈府叨扰,借用了沈府的地方,不过今儿晚上,他们就会搬去东四胡同的谢府,让他明儿去东四胡同接人,也不用太早。
夜归雪推托了几次不让大夫人送,但最后拗不过,只能让她送到了门口。
夜归雪的马车离开后,大夫人回身,揉揉自己的脸,对无语地看着她的苏容瞪眼,“臭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苏容立即收起无语的眼神,提醒她,“母亲,您用力过猛,归雪是聪明人。”
大夫人伸手戳她额头,“你懂什么?你有一个好出身,自己没事儿就偷着乐吧,否则这样的人,你哪儿能配得上?”
她将苏容的额头都戳红了,才收回手,拢在袖子里感慨,“人是真的好,就是太好了啊。”
苏容揉着额头,小声嘟囔,“太好怎么了?我怎么就配不上了?”
大夫人没好气,“太好的人,如那天边的云,白玉无瑕,你这从小就在地上打滚的人,泥里混的,你说你怎么配得上?”
苏容不服气,“小看我。”
大夫人被气笑,“倒不是小看你。你这混账的丫头,虽是泥里混的,但心却是站在九霄之外的,人家虽然是天边的云,但聚云降雨,也是能福泽泥土芬芳的。白玉无瑕,但扔在泥里,还能保持本来的模样?你呀,从小就冷心冷肺,若论表象,你自是配不上人家,但若论本质,我是怕你伤了人家这块美玉。”
苏容剔透,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收了笑,“母亲,不至于。”
大夫人白了她一眼,扭回头往回走,又继续低声感慨,“若是你最早遇到的人是他就好了。那就十全十美了。”
若苏容最先见到的人是夜归雪,他这样的人,哪能做不到让人一见倾心?
但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呢?事情就那么凑巧,南楚那时候发生兵变,夜归雪就恰巧晚来了那么一段时间。
护国公府的周小公子,也没有多浓墨重彩,但却也是让人一眼惊艳,少年如一块璞玉,就那么一步步的,润物细无声地,成了苏容心头不可忽视的存在。
大夫人又嘀咕,“真是命运弄人。”
先来的,与后到的,要说谁更占便宜,都没有。
苏容看大夫人嘀嘀咕咕,挽住她胳膊,笑着逗她,“母亲,若让您选呢。”
大夫人毫不犹豫,“当然是夜归雪。”
苏容笑。
苏行则跟在二人身后,想着她母亲惯会口是心非,她的妹妹惯会没心没肺。
回到府内,大夫人跟沈夫人告辞,沈夫人再三挽留,大夫人坚决说不能留了,她儿子女儿带着护卫们叨扰了沈府这么久,她带着一堆孩子来了若是再继续吃沈府的住沈府的花用沈府的,她老脸可挂不住,怕臊的很,她会在京中多住一段时日,以后少不了要叨扰沈夫人与她一起为女儿们选婿,如今她可不能强留了,否则她脸皮再厚都会不好意思的。
沈夫人无奈,笑着答应下来,派府中准备的车送大夫人等人去东四胡同。
她是真的舍不得苏行则和苏容,试探地问要不把这两人给她留下一个,大夫人没忍住笑不可支,说老妹妹你快得了吧,就这两个烦人精,还是她带走好了,得好好训训他们,怎么能在沈府叨扰这么久呢!尤其是连吃带拿,太不像样了。
苏行则住在沈府期间,沈夫人给他准备了不少东西,一应所用,都给他装车带走。还有苏容的,清平公主府给了她太多东西,她又给她添置了不少,因为她没女儿,故而对苏容,真是可着心的给她买往身上打扮,本来平日里翻墙打架穿着从来简便素净的一个小姑娘,自从来京后,被清平公主、端华、沈夫人三人给打扮的,花枝招展,大夫人乍一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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