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觉得很够,实在是太够了,她顿时没了脾气,“您可真是一个好母亲。”
大夫人冷哼,“少讽刺我。”
苏容:“女儿说的是真心话。”
可不是吗?谁有大夫人这个母亲好?不知道他父亲哪辈子积德行善了,能娶到大夫人,不说别的,就说后院这些姨娘庶女们,一个个活的水润润的,就能看出,都是她的功劳。
哎,这么贤惠,让她觉得身为她女儿都惭愧,她觉得自己可做不到。她这个人,从根子上就是坏的,不是她没教好。
她跟着大夫人往她的院子走,小声说:“母亲,我一直没问您,您是不是跟父亲大婚前,有心上人啊?”
大夫人脚步一顿,“胡咧咧什么?”
“哎,若没心上人,您是怎么眼看着父亲抬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进门的?还对他的小妾和女儿们这么好。”苏容不太能理解,“我亲眼看了您这么多年,也没受您半点儿熏陶,听说周顾跟人抢女人,我就想护国公府十有八九要退婚了,没想到是我料错了。但他家不退婚,我也想退婚啊。”
“你昏头了吧?”大夫人停住脚步,瞪着她,“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进了这个门,就是一家人,我管不住你父亲,总不能拿别人欺负。”
“所以,您嫁给我父亲前,到底有没有心上人?”苏容执着地问。
大夫人无语了一会儿,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半晌,就在苏容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说:“有!”
苏容解惑了,就说嘛,哪有女人大度到这个份上的,除非她不爱这个男人。
她八卦兮兮地问:“那您那位心上人呢?您为什么嫁给我父亲啊。”
“死了。”
苏容分辨不出真假,直接问:“您说真的还是假的啊?”
“真的。”大夫人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死在跟我退婚后,在准备娶他看中的女子的路上,为救一个落水的孩子,那孩子救上来了,他淹死了。”
苏容:“……”
“所以,苏容,我告诉你,这世上的情情爱爱啊,哪有那么重要?活着才重要,活的好,让自己不受委屈,才重要。你父亲是好色,但他让我衣食无忧,给我尊重,在江宁这块地方,没人大过我去,我可以随便耍厉害,除了治不住你,我怕过谁?我有什么不满足呢?总比我跟一个人青梅竹马,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他喜欢我,我盼着嫁给他,但有一天,他突然说,他一直将我当妹妹,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打算娶那个人,让我成全他,我心都快碎了,哭着成全了他,但我眼泪还没擦干,就听说他死了。我一年缓不过劲来。却有一天,又听说,他想娶的那女子嫁人了,十里红妆,风头无两。我就想着,她都能嫁人去过好日子,我一个被抛弃的,凭什么不能过好日子了?所以,我就也给自己选了个人,就是你父亲。”
苏容:“……”
“老护国公十分重视这门亲事儿,言辞恳切,说一直等着你及笄。我不知道你娘当初是怎么给你和护国公府订下的这门亲事儿,但苏容,这是你娘生前的遗愿,你不能不重视。是她一个做娘的,能给你最好的未来和打算。否则,以我和你父亲,给不了你这么好的姻缘。你必须重视起来。”
苏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最怕别人这么跟她说话,她顿时乖了些,“哎,母亲,您这样让我很不适应哎。”
大夫人气笑,“那我这样说,咱们家窝在江宁已十几年了,你父亲年年考核不过,升不了官,去不了京城,就指着你攀高枝,带着咱们家鸡犬升天了,还有你大哥,将来入朝,你就是他的助力,你知道一个姻亲,能更换一家的门庭吗?”
苏容果然好接受了些,“知道知道,好好好,我一定死抓着护国公府,带着咱们家鸡犬升天。行了吧?”
“嗯,你最好有这个觉悟。”大夫人满意,“没有也没关系,我以后会天天盯着你提醒你。”
苏容:“……”
天要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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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夫人强硬的安排下,苏容挪离了那处小院,搬进了大夫人的西跨院。
大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仅用了短短三天,就将她的西跨院打造成了当年的暖香阁。
苏容从住进来的第一天就看着她指挥着人将东西一样一样地往西跨院搬。她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瞧着一个素来扣扣索索给庶女们攒嫁妆的人,如今这般舍得,可见真是极其看重她这门婚事儿,在她身上终于第一次主动下了血本。
她对她亲娘的记忆已有些淡薄,只记得那是个温柔内敛的女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给她绣衣裳,面上总是带着那么一点点淡淡的忧伤,死前那一刻,才吐口对她说,她有一桩婚约,让她牢记,后来就那么闭上了眼睛。
大夫人与她亲娘是完全不同的人,她一点儿都不温柔,喜欢绷着脸,但为人泼辣又张扬,她第一次跟人打架时,她说打得好,咱们家的庶女,也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又教导所有姨娘姐妹,只要进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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