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上课,书吟都是五点半起,长久养成的作息,让她在休息日这天,依然五点半醒。昨晚下了场夜雨,淅淅沥沥的冷雨随着寒潮入侵这座城市。书吟几乎是掀开被子,就感受到了寒气。她打开衣柜,想拿件棉服套上。意外地,在柜子里发现了她丢失的公交卡。原本打算待会儿洗完衣服就去补办公交卡的,现在倒是省了一桩麻烦事。她每周日的安排如出一辙。早上打扫卫生,背单词,吃过午饭,再去市图书馆看书。运气好,还能在图书馆的影音室找到位置,看一部电影。市图书馆离她家不远,公车两个站,可是半小时才一班车。所以书吟还是骑车过去了。好在今天太阳很大,光线柔软,温和。书吟停车时,兀的瞥见一辆车。车子是粉色的。沈以星说过,她这辆自行车,全南城一辆。很快,她就看到了沈以星。在自习室外面,沈以星趴在楼道里的玻璃扶手处,大冷天的吃冰激凌。意外见到书吟,她眉间一喜,压低了声音打招呼:“你怎么来这里了?”书吟:“来这边做作业。”沈以星感慨:“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热爱学习?”书吟以为她话里的“你们”,指的是班里同学。殊不知,沈以星指的是:“里面好像没有位置了,不过谁叫我人美心善,我决定把我的位置留给你,你进去之后找我哥,我哥那张桌子上还有一个空位,那就是我的位置。你过去坐就好了。”如果书吟能往深处细究一下就好了。她就会知道,沈以星用的“你们”,肯定不只代表陈知让一个人,还有别的人。但当时她没有想那么多。她问沈以星:“那你怎么办?”沈以星一脸泰然:“我当然是去外面边晒太阳边玩手机。”她朝书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机。一只手机的价格,能够负担她高中三年的学费。“你是知道我的,我看到书就犯困。与其占用公共资源睡觉,还不如把位置留给有需要的人。”沈以星一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慷慨姿态。书吟失笑:“里面说不准还有位置。”沈以星没强求:“你要是找不到就坐我的位置。”交代完,沈以星脚步轻快地下楼。自习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书吟来回走动,未成想,今日人异常多。也如沈以星所说,没有多余的位置了。只剩下一个空位,有人走过去,被隔壁位置的人提醒,而后悻悻离开。书吟走了过去,弯腰,伸手,在陈知让的桌子上敲了敲。陈知让抬头,眼神疑惑。那眼神一看,就是不认得书吟。书吟抿了抿唇,尴尬又局促地进行自我介绍:“……我是沈以星的同桌,学长,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陈知让其实没什么印象了,但他还是点头:“是你啊,有什么事吗?”说话间。陈知让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二人同时望了过去。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发消息的人和消息内容。一闪一闪亮晶晶:【哥哥,我同桌要是找不到位置,你让她坐我位置。】一闪一闪亮晶晶:【我去逛街了!】陈知让神情没多大变化,默了一秒,唇角扬起无奈却宠溺的笑。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什么德行他最清楚。陈知让说:“你坐吧。”书吟:“谢谢。”书吟把东西放下,去书柜里找了一本书。《anne of green gables》绿山墙的安妮,英文原著。
她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认真专注,连身边的人离开也不知道。午后阳光微醺,室内开了暖气,暖意蒸腾,掀起倦意。书吟被晒的大脑昏沉沉的,索性把书一合,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省图书馆自习室两面落地窗,坐拥一线江景,江面波光粼粼。落地窗边还剩一个位置,商从洲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陈知让求证。∞:【这个位置?】得到陈知让的肯定回答后,商从洲放轻脚步走进自习室。陈知让离开的时候把椅子推进桌子下面,商从洲往外拉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椅子腿与地面摩擦,有些微的沉闷声响。商从洲下意识地去看离他最近的人。是个女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皮肤很白,在阳光的直射下,近乎透明。周身又被光镶嵌住一层暖色调的绒光。让他想起表妹小时候养的那只兔子,干净,温和无棱角,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捏捏她的脸。商从洲当然没捏她的脸。他们又不认识。就算认识,以他的教养,也不会做这种越矩的行为。女生处于睡梦中,突然蹙了下眉头。她转头,换了个方向继续睡。见她不是被自己拖椅子的声音吵醒,商从洲继续动作,拖出椅子,坐在位置上。继而拿出试卷。纸张翻动,换了个面。隔壁的女生也换了个方向。又朝着他了。然后他看到她又皱了下眉。沉默片刻,商从洲缓缓举起左手,光被他遮挡住,垂落在女生眉眼处的,是一片阴影。她眉间的褶皱,被他以这种方式抚平。见状。商从洲喉咙里闷出无声哼笑。书吟这觉睡的。前半程翻来覆去,极不安稳。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睡的异常安心。睡醒后,她花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回神。拿起带来的数学卷子做题,解题时专注投入,无暇顾及身边坐着的“陈知让”。“陈知让”坐她左手边,她不刻意去看,是看不见他在干什么的。但“陈知让”的存在感很强——有不少人走到书吟的身后,用气音和“陈知让”说,“同学,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以及。同桌也有人给他递纸条,纸条里的内容不言而喻。就连书吟右手边的女生,也麻烦书吟帮她传一下纸条。传纸条这事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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