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提到顾华驰,赵南的嚎叫立马降下声来。
她卡住门,圆胖的身躯灵活地挤了进来,手指差点指到她眼里,“我这是有好事找你了,周德音你可别不知好歹。”
深知赵家人德行的周德音对她冷笑两声,“得了,有事说事。”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面前这个赵南,就是当初骗去她工作的人。
“厂里出了一批低价货,比市面儿上的要便宜不少,你家顾华驰不是大老板?听说手底下工人多的很,不如来个几百件?”
听她口气大的很,还几百件?!
“赵南,厂里凭什么这么低价出货?肯定是衣服有问题,出不出去吧?”周德音知道这种国企大厂的傲慢,近两年还好,前几年要製衣厂供货都是要求着排队的。
赵南不料她一眼就看破其中奥秘,“不就是一些瑕疵嘛,又不影响穿。你们工地上的工人都是泥腿子,能穿到第二製衣厂的棉衣就偷着乐吧。”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现在製衣厂的日子也不好过,受到一部分私人厂的影响,还有现在下海潮火热很多人去往广省深市掘金,更不提那里的批发市场大热。
逐渐的,影响从沿海往内陆这边来了。
市场前景不好,市里头的几家製衣厂生意受到很大的衝击,上头的领导有想法将几家厂子合并。
这急的是谁?
自然是几家厂子的厂长副厂长了。
厂子变作一家,厂长也只有一个。谁来当,谁都想当啊。
就看看谁更有手段吧。
于是呢,第二製衣厂的厂长首当其衝,接了个大单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自家厂里人背刺了。
五千件的订单,有一半都被动了手脚。做这事的人也坏,都把破损藏在在隐蔽的地方,不显眼自然不容易被发现。
一送到订货商那边,好家伙全是瑕疵货,商场里能放这种货卖吗?
这下好了,二厂厂长还想着这批货卖得顺利能再来加一批货,这样亮眼的成绩总能让上头高看一眼吧。
再说了,咱上头也有人呢。
该死的阴险的下作的猪狗,使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这都是人民资产!轻易能破坏?!
总之不能他一个人倒霉,所以厂长发话了,所有厂里职工都要承担任务。
碰巧,效益不好要辞退员工。以什么来界定到底谁能留下呢,就看这次谁能帮厂里出货多。
赵南想得美,以前周德音在赵家就是被一家子压榨惯了的。托他们家的福,她能嫁给顾华驰。
顾华驰暴发户,买个几百件棉袄算什么事?不就是拔根毛下来?
这几百件棉袄一出,她赵南还不得混个主任当当?
“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找顾华驰说去。”周德音把人往外推搡。
“哎呦,臭婊子推我干什么?你说你有什么用,嫁个暴发户都拿捏不住,就这点儿事都办不好。”她没注意,被周德音推个趔趄。
“我有用还轮得到你抢我岗位?赶紧走。”周德音砰的一声把门砸上。
下一秒,周德音靠在门背上捂住胸口,她有预感,这次她能搞笔大钱了。
晚上,顾华驰发现今天某个人也不坐在工作台前摆弄衣服了,而是在纸上写写算算,一会儿还唉声叹气地拍着自己的头。
“这是做什么?头疼?”
顾华驰把手搭在她的太阳穴上,替她按揉几下。
周德音把赵南来找她的事说了,“我想把这批瑕疵货吃下来。”
她想过许久,一件一件做衣服什么时候能赚到大钱?铺子租下来了却还要装修,装修好了还要等统一开业。
这次的机会简直是从天而降。
听了她的打算,顾华驰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打算把这批货弄哪里卖呢?瑕疵品,大家不爱要吧?”
城里人现下生活条件好了可能会看不上,但是乡镇村子里呢?
如今这年头,乡下地方买东西吃力的很,特别是这种紧俏货。
假如,价格还特别便宜呢?
谁能不心动?!
“前阵子我一个婆姨还来说,乡下地方买不到衣服,出趟村子麻烦。更别说来城里,要走几里路去乘车,还要转乘公交,怕是要花几个钟头,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地方。”
周德音越想越可行,眼睛都亮起来,手舞足蹈的。
“再有,乡村还有市集,那场面可热闹极了!”
顾华驰也被她感染快乐情绪,“既然你想好了,刚刚在烦什么呢?”
“啊呀,我在算我手里的钱呢。”
“我想同人家谈价钱,总得多拿些货吧?拿多了,钱好像不够呢。”
音音:苍蝇搓手,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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