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瞬间,整个大脑又好像被强电流击中了一样,一些朦胧的回忆翻江倒海地涌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那个地方,虽然名字叫疗养院,可我进去了之后才知道,实际上就是一家全封闭的精神病院。”
“我父亲,长期以来,借助职务之便,在病人身上做人体试验,以此来研发推广他的新药。那家精神病院里的所有病人,都是他的试验对象。”
……
他喉结动了动,有点艰难地问:“他……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车窗开了一半,窗外的风带着让人窒息的闷热呼啸着灌进来,盖住了他声音里的一丝颤抖。
“我看看。”王健说。
钟潭等待的那几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随后,一个熟悉的名字,就像一支淬了火的利箭,呼啸着刺进他的鼓膜。
“哦,他儿子叫……林暮山。”
八卦
“他儿子叫林暮山。”王健说。
话音刚落,钟潭感觉大脑里开始嗡鸣。接下来那人又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德心疗养院,竟然就是林暮山小时候被关的那家精神病院?
如果是这样,林暮山曾经说过的,他父亲在病人身上做人体实验,也就是发生在那里?
那么,本案的几个受害人,很可能就是当年的受害者,或者说目击者。
如果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受害人之间的关联……
钟潭知道自己此刻需要保持冷静理智的大脑,去捋清这里面千丝万缕的逻辑。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根本无效。
他清楚的记得,林暮山对自己说过,他父亲只是在资本的胁迫下,迫不得已才做了那些事。怎么现在看来,他竟然是院长?
真相到底是怎么样?
林远之是被迫的吗?
林暮山知道全部真相吗?
他和这件事会有什么关联?
时隔这么多年,凶手为什么突然要对当年的人下手?
林暮山,有没有可能会是下一个目标?
鬼使神差地,他又想起了那天两人在粤餐馆吃饭时,席间林暮山接到的那个电话,以及之后他有点心神不宁的表情。
“队长……队长?”唐棠轻晃着他的胳膊,“我们到了。”
钟潭回过神来。
他拉开车门,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试图呼吸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
唐棠紧跟着下了车,看到王健在打电话,这才靠近了小声问他:“队长,刚才王警官说的那个人……是林队吗?”
钟潭深吸了口气:“这个事……先别说。”
唐棠瞪大眼睛看着他,抿紧了嘴,用力点了点头。
陈真在燕平当地很有名的一家本地菜馆订了位,钟潭他们到的时候,正是晚餐时段,餐馆里人声鼎沸。
陈真很热情,点了满满一桌菜,然后端起一杯茶:“局里管得严,咱就不喝酒了。来,钟潭,唐棠,欢迎你们来燕平,希望你们这次查案一切顺利。”
“陈哥,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都懂的。”
几个警察像喝酒一样喝光了杯子里的茶。
陈真问:“你们今天还顺利吗?”
钟潭道:“还行。去了几个地方,找到一些挺有用的信息。我也在等一些反馈。看明天吧,可能会有一些突破。”
虽然在这些年的磨练下,工作需要也好,个人修炼也好,钟潭自认已经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哪怕内心再波涛汹涌,一般人也很难从表情看出他的真实心情。
可陈真不是一般人。
他毕竟干了快二十年刑警,他从钟潭的语气中,已经觉察到他不像白天那样有兴致。甚至有点心事重重。
他思忖了两秒,也没多问,只说:“钟潭,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你直接说,一定别跟我客气。当年我警校毕业后,在嘉云市局干了三年,你爸是我直属领导。那时候年少气盛,没少给队里惹事,都是你爸帮我压下来的。要不是他,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
钟潭点点头:“我明白。”顿了顿又说,“可那也是他应该做的。”
陈真笑着摇头:“你们爷俩,这别扭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当年你……”陈真瞅了一眼钟潭的表情,决定还是闭嘴。“行了,不说了,吃饭。吃完了让小王送你们回去,今天一天也累了,今晚好好休息。”
几位奔波了一天的警察们如风卷残云一般吃完桌上的菜,钟潭却显然没什么胃口,更没有兴致多聊。
等大家都吃完后,陈真说他家就在附近,走走就行。
“钟潭,我就多说一句。”餐馆门口,陈真拍着他胳膊,言辞恳切,“上次见面你爸还跟我说,他一年到头也就盼着你能在过年的时候回去看他一次。当年那件事,他早就知道是他欠了你和你妈的,他希望你能给他机会弥补。这些年,他一个人在临川,也很不容易。”
“陈哥。”钟潭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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