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班主任愣了愣,随即态度变得非常差,直接让她罚站在走廊里,让她站一个晚自习清醒清醒。
宁挽霁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也尽了全部的努力,可惜就是学不好物理她也没有办法,她不是像别人口中的一无是处,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不应该一概而论。
北城冬天的夜晚很冷,走廊又没有开灯,她一个人搓着手在窗户边冻得不像样子,一整个走廊都是寂静无声的,只有她在那里很孤独,好像是离群索居一样。
顶撞老师好像就是这样的,没人会觉得她可怜,只会觉得她是一个冥顽不灵,没办法教育的顽劣学生。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和班主任怎么样议论她的,她也不想听,干脆装听不到,反正这个班主任平时也因为觉得她听不懂课,考试成绩差而故意忽视她的提问。
但她其实还是觉得有点难过,不过自尊心让她不会表露出来,她拿着本子站在走廊里做作业的时候,又是看到了过来执勤的季时景。
少年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敞开怀,是一件很好看的白色衬衣,黑白分明,色彩简单,却很适合他,见到宁挽霁一个人在那里,他皱着眉头低声道:“为什么赶你出来罚站,又拿戒尺打你?”
她还没来得及张开口说自己没什么,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扯住,接着季时景领她重新敲门进了办公室。
灯光昏暗,少年的侧脸却过分明亮。
他轻抬眉眼,声音冷淡,一字一句道:“老师,体罚学生和在冬天让学生在走廊里罚站这件事,学校明令禁止。”
“需要我举报给学校吗?”
方便
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季时景在那里看了多久, 好像每一次被他撞见都是她最狼狈不堪的模样。
宁挽霁从没觉得自己对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后面自己想想当时能冲动的去问他为什么出国没告知她,也是她脑子有问题。
那种话本不该问出口,而她总是勉强他做他不喜欢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季时景才不告诉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 是她怎么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高中时期她过得并不算很好,难为季时景肯替她站出来顶撞老师, 她站在季时景身后,宁挽霁的手汗涔涔的, 但是季时景却牵住了她的手没松开。
少年的侧脸清隽,眉目如画, 在夜晚的荧光灯下看着更加白皙得如同艺术品。
班主任认识季时景, 事实上,学校上下的老师都或多或少对这位优秀的学生会会长印象颇深, 在所有人眼里,季时景应该是循规蹈矩的, 不会轻而易举的因为什么事而改变自己的情绪和态度,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态度非常严肃, 语气虽然是尊敬的, 却没有什么缓和的空间。
看得出来,他这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以季时景的家庭背景,想要往更上面一层反映他没有师德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班主任黑了脸, 但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身为老师, 却要在学生面前低头,他也不愿意,刚想说什么来挽回自己的面子,又听到季时景接着道:“老师,我现在是在和你叙述学校的规章制度,而不是在和你商量,换言之,如果你真的想在我离开之后背地里给宁挽霁难堪的话,您可以想想后果,毕竟,您是要在我们学校干一辈子的。”
他这句话说得四两拨千斤,显而易见,季时景是在敲山震虎,宁挽霁跟在他后面,愣了愣,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班主任开口道:“算了算了,既然季同学来给你说情,你就回班级吧,下不为例。”
这就是让她回去的意思了,宁挽霁抿了抿唇,说了句谢谢老师,提步走出了门,没看身后的季时景,走到走廊里一段距离的时候,她才停下脚步来,转身回头看到面前少年过分隽永的轮廓。
空气微冷,宁挽霁也没想回班级,外面下了雪,她从楼上往下走,没进班级,季时景叫住了她:“宁挽霁,你不想回去吗?”
其实他不需要问这句话,季时景看得出她眼眶红了,可还是强忍着没哭出来,昏暗的光从教室打出来,映照在少女的脸庞上,他打量着她,看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
宁挽霁抬头,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低声开口道:“学长,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面前的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上前走了几步,和她并肩而立,接着道:“下楼吧。”
晚自习很长,有一个半小时,距离下课还有很久,季时景看得出来她不想回教室,他也不会逼她回去。
下楼的路上,宁挽霁眉睫低垂,想跟他说谢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走廊里空旷而冷寂,她能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外面凛冽的风雪,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光晕昏黄,走廊是声控灯,在下台阶的时候声音不够大,最后一级阶梯的灯没开,宁挽霁脚步一滑,下意识的抓住了身侧人的胳膊。
她感觉到他肢体略微僵硬了一瞬,却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用力的抓握住自己的手臂。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