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转身回去。
江月多看了会儿,穆揽芳抓着他的手摇了摇,问说:“看什么呢?”
等顺着江月的视线看过去,穆揽芳接着说:“挺奇怪的,对不对?”
自古这妯娌之间,处不好的多了去了。
早先穆揽芳也担心过,有个身份如此贵重的大嫂,成婚后会不好相处。
赵氏是商户女,和卫氏娘家背景相差甚大的,说不到一处,暗暗较劲儿那再正常不过。
可眼下看着,倒是那商户女出身的赵氏更得婆婆朱氏的喜欢。
而她们妯娌之间,也是赵氏处处压卫氏一头——前头穆揽芳不过才顺着卫氏的话说了一句,那赵氏立刻不高兴了,话语间很是让卫氏下不来台。
她们都听出来了,卫氏自然也听出来了,但也并没有同她争执,只微微笑了笑,便不说话了,仿佛早就习以为常的模样。
前头几个女眷在一起时也同样,朱氏称的上是长袖善舞,连江月都能照顾到,却是懒得多给大儿媳妇一个眼神。
绿珠陪着自家姑娘进出史家好几回,知道的比江月多多了,便接过话茬道:“这个奴婢知道,史家二少夫人过门只比大少夫人晚一年,却是三年抱俩,已经生了两个男丁。大少夫人还无所出,低了二少夫人一头也正常。”
“那也不大对吧。”穆揽芳说,“那史家大少爷据说一心向学,以功名为重,在府城的书院读书,半个月、一个月的才回家一趟。这夫妻之间聚少离多,没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总不能因为这个,怪罪到她头上。”
穆揽芳说着话,语气里不觉已经带出了一些义愤填膺和担忧。
她跟卫氏没说过几句话,对卫氏身上端方温柔的大家风范虽有几分欣赏,却也谈不上有什么情谊。
是因为史家那四少爷也在书院里头求学,往后也会那般。总不能说往后她也没有生下子嗣,就像卫氏那样让人欺负吧?
江月说:“那倒不用担心这些,你们的境况不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
马车里只她们三人,也没有外人在,江月就直接道:“我说那位大少爷身体有些亏空,并不是随口说的。只是当时当着众人的面,没好意思说的那么具体。他是常年的肾阴损耗,肾水不足……那方面的亏损,他子嗣上头本就艰难,跟旁人无关。四少爷这方面同样是康健的。”
到底是还未成婚的女子,穆揽芳听到这儿耳际也有些发热,“人前确实不方便说这些,怎么这会儿和我说的这么具体。”
江月伸手摸了摸她红得滴血的耳朵,没吱声。
半晌后,穆揽芳正色,脸上的红晕褪去,明白过来为何江月跟她说这个——
那史家大少爷美其名曰是一心在书院求学,却是常年的肾阴耗损。
史家又有‘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绝对不会派遣什么通房小妾去随侍左右。
他在外头肯定有相好!
见微知著,史家所谓的规矩森严,怕也只是明面上做给人瞧的,总不可能朱氏那当亲娘的,这么些年都不知道亲儿子身边有其他女人?
而且那史四少爷,极为濡慕长兄,又跟长兄在一个书院读书,难保往后会不会被也带着学坏。
到时候他也打着在外读书的名头,穆揽芳根本管不了!
“能看出来是多少年的病症吗?”穆揽芳问完,又摇了摇头,想到江月给那史家大少爷搭脉象本就是走个过场,手指就在对方衣袖上稍微靠了一下而已,能诊出现下这么多信息,已经是够令人咋舌了。
须臾之间要是还能诊出那些,那真跟活神仙差不多了!
却听江月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至少也有十年了。”
这话一出,绿珠先啐出了声。
史家的子孙成婚都不早,十年前,翰林家的卫氏还没进门呢!
穆揽芳也气得不轻,她跟史家四少爷拢共见了没多少次,每次也是点到为止地打个招呼,并无任何逾矩的私下相处,谈不上什么两情相悦。
她能觉得这门低嫁的亲事不错,是看史家老夫人对她很是慈爱,加上史家男子争气,家风清正,顺带还因为有个卫氏那样出身清贵的妯娌,想着卫氏都能看中史家,低嫁而来。
自己作为知县家的姑娘,难道还能比翰林家的小姐眼光更高吗?
绿珠劝道:“那大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四少爷还没有那样呢。史老夫人对姑娘是真心疼爱,往后姑娘让老夫人对四少爷多加管束一二,他也不一定会像大少爷那般放浪形骸……”
江月又说出了另一个要紧的信息,“史老夫人的寿数……怕是也没多久了。”
老夫人没有什么病症,纯粹就是年纪老迈,身体里的生气所剩不多,快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这种情况是最难办的,江月的灵泉水也没用——灵泉水能固本培元,调度人体内的生气,但也得有‘本’可固,有‘元’可培才成。
史家老夫人大抵也是心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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