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蜂蝶飞舞,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窗下的花瓣被雨打折了,花瓣上还坠着滴滴雨露,弯着腰在早春的凉风中摇曳。
他的小厮见他醒来,忙不迭弯腰行礼请示道:“小少爷,老爷请您移步会客厅一叙。”
裴知弈看他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了。”便关了窗。
他跟着小厮去了会客厅,拜见过父亲大人,便看见会客厅站着一个身形挺拔干练的男人,见他身姿便知是习武之人。
裴父这时对着那高大的男人一拱手,言语客气:“犬子便托付给谢大人了,在下平素里政敌颇多,近日替圣上办事,一朝离府,恐鞭长莫及。在下唯有这幼子疼爱有加,还望谢大人多多照拂。”
谢行之对他回礼拱手:“自当全力以赴,还请裴大人放心。”
裴父满意点点头,见裴知弈来了,便为他引荐:“知弈,这位便是出身凌雪阁的谢大人谢行之,为父最近要出门办事,此事有些复杂,恐我儿安危,便求了凌雪阁的人来护你周全,你可要好好听话。”
裴知弈看了一眼谢行之便移开视线,对父亲点点头:“儿知晓。”
裴父见幼子乖觉,摸了摸美须便满意出门了。
“请吧,裴小少爷。”谢行之笑眯眯对他做了个手势,虽说那笑吟吟的神情叫人看不出什么错处,但裴知弈还是没由来皱了一下眉头,总觉得不是特别待见这人。
虽说作为丞相府裴大人的儿子,但裴知弈对在朝为官没什么兴趣,反而醉心与笔墨纸砚,甚是痴迷于书画医术一道。
丞相疼爱幼子,幼时便带他去了天下闻名的万花谷拜师学艺。如今正是清早,裴知弈的师父还未来授课,万花谷的人素来随心所欲,独避风雨,有才华的人总是各有各的性子,裴知弈的师父虽然算不上有怪癖,却也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
裴知弈也不知师父何时来,见昨夜春雨过后园内花草娇嫩欲滴,透着一股欣欣向上的芳草清新气息,他便取了书坐在秋千上温书。
只是——没有身旁那个碍眼的凌雪阁的人就好了。
他借着书挡住脸,偷偷瞥一眼谢行之,却被谢行之抓了个正着。
谢行之挑眉微微一笑:“小少爷想看便看,在下自认这张脸还是看的过去的,少爷便是看上一天一夜也不妨事。”
裴知弈听他这么一番直白的戳穿,登时红透了耳尖,他一向知书达礼,高门大户里也没谢行之这般直来直往的人,他不似训练有素的护卫,反而有几分江湖之气。
虽然他也是拜入江湖门派万花谷,可毕竟身份不同,父亲和师父也没放他去外面闯荡过。
想到这裴知弈又忍不住快速瞥了一眼谢行之手上的链刃,黑红交错泛着寒凉的暗芒,细看还有几分血煞之气,不知收割了多少人命。
谢行之察觉到裴小少爷的视线,不动声色将链刃往身后藏了一藏,挡住他的视线,继而调笑道:“裴小少爷不好好温书,更喜欢看着谢某做什么?莫不是让谢某迷住了?”
“你!——”裴知弈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他,也是未曾想过还有这么无耻的人,轻哼一声连忙拿起书看不再搭理他,却觉得往日里这书上熟悉的字如今像蝌蚪一般游走,看的他烦躁。
“不看了。”他随手将书甩进谢行之怀里,恶狠狠看他一眼:“仔细点本少爷的书!粗手粗脚弄坏了便要你重新抄一份赔给我!”
听着他故作凶狠怒气冲冲走了,谢行之强忍着笑意将书收进怀里:“是是是,小的哪敢得罪裴小少爷!”
裴知弈听闻翻了个白眼,咬唇想着,父亲这哪是找了个护卫来保护他的安危,分明是找了个登徒浪子!一看便没个正经,别说保护他的安危了,别哪天没把他气死就不错了!
他进了内室书房,随手拈起一只毛笔,动作一顿,眼睛一转,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意,握拳抵唇咳嗽了几声喊道:“过来,给本少爷磨墨!”
谢行之正把怀里那本书放回书架上,听到这话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但也没说什么,反倒从善如流将武器收起来,拿起他书案上的墨锭开始研磨起来。
裴知弈见状只觉得心气顺了不少,心里暗笑几声:我还治不了你?
只见裴小少爷又揽袖挥笔,蘸墨作画,动作行云流水,端的是大家气派,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他满意拿起画吹了吹,待墨迹干透,轻飘飘装作不在意一般用下巴点了点那书案:“喏,这画儿就赏你了。”
谢行之好奇停下动作瞅一眼,原是画了一只带着红围巾吭哧吭哧在花丛里打滚的圆滚滚小野猪,一下子失笑出声,配合着小少爷的挑衅故作受宠若惊郑重收起画,煞有其事佩服感慨道:“少爷这画当真师出万花谷颇有名家之风,在下今日有幸得少爷赐画,必定要拿出去大肆展示一番,要叫所有人都知道少爷画艺精湛,谢某荣幸之至啊!”
裴小少爷这下浑身一颤,随即如同雕塑一般,难以置信看着他,一下子脸上又羞又气又红又白五颜六色起来,也顾不得矜持和礼数了,扑过去要抢回那幅画,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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