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接走就是去世了,这样的说辞同传说的落花洞女一模一样。银铃喝了口水,接着又问,“木姜姐姐生前有认识什么汉人吗?我以前在鸭嘴渡的时候,经常会见到她,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往来平罗和鸭嘴渡口。”老妇噎了噎嗓子,紧张道:“她一个苗女,哪儿能认识什么汉人。从没听说过,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们怎么又问起来了。”夫妻俩人眼睛总是不经意的瞟着陆清河青色官袍,呼吸有些困难。“没事,最近官府在平罗破获了一起矿盗案子。也发现了葬在山洞里的木姜姐姐,所以列行询问一下。没事的,你们先休息着,我们去忙了。”银铃和陆清河同时起身告辞,夫妻俩人见状,大松了口气,忙得起身相送。一直躲在巷口候着的邹远见到俩人走出来,迎上前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银铃回头看了眼探身望着他们的老夫妻,推搡着他往里躲去,一脸严肃。“邹大哥,你想要干什么?你怀疑那夫妻俩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要他们偿命是吗?”邹远愤慨道:“难道不该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亲生父母,怎可随意戕害儿女!”他不信当年自信明媚的姑娘,当真被洞神娶走了。银铃也不知怎么办,看向陆清河问道:“大人,倘若他们夫妇二人当真杀了木姜姐姐,能治得了他们的罪吗?”陆清河一愣,被问住了。什么都没说,负手向前走去,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邹远见他有息事宁人的模样,欲再争辩被银铃一把拽住胳膊,示意他闭嘴。俩人又扒在柴堆后偷偷打量屋檐下的夫妻,女人抹了眼泪,狠狠打了男人一拳。“我去给姜儿偿命罢!”男人怒不可遏的踢了一脚地下的木桶,骂道:“偿什么偿,她是老子的女儿,命都是老子给的!”踢倒的木桶咕噜到院子中,里面的黄豆洒了一地。日落西山,烈日烤了一日的山间终于有凉意送来。石家那破旧的小厨房久违的燃起了烟火,饭香弥漫在小屋前后。出去量地的差役陆陆续续的回来,席地而坐在屋檐下核对鱼鳞册。不多时院子外的平地就摆上了两三张小桌,众人围聚过来,吃吃笑笑好不热闹。不知什么时候老旧的木门下,适才那个女人又站在了下面。局促的揣着手,面上挂着泪痕,眼尾通红。发髻散乱,浑身上下滚的都是泥渍。
原本是一直站在着,被院子里吃饭的差役看见了,正欲开口询问她有何时。人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冲进来,大哭大喊,扑通跪在地下。“官爷,是我杀了我的女儿,你们要抓来抓我!”妇人举起手,等着差役那锁链来锁自己。陆清河和银铃见状丢下碗筷,赶紧奔了出来,扶住她。银铃:“阿嫂,你怎么了?”陆清河同众差役一头雾水,邹远忙翻译道:“大人,她承认杀死木姜了!”突然门口又蹿进来一道黑影,野蛮的推开女人,大声嚷嚷。“人是我杀的,用裤腰带勒死在家里,然后背进洞里的!关这婆娘什么事,要抓我,我去抵命!”邹远听见急的要给陆清河翻译,被银铃当即打断。“大人,先将人收押起来。”白日还在欲盖弥彰的俩人,突然争相恐后来认罪,必有蹊跷。陆清河也意识到了,招了两个差役上前来把人带下去看管起来。屋中的石老太太,还坐在饭桌前手端着饭碗,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忽然唤道:“二姑娘,小姜儿被洞神娶走啦。那日,我看见了嘞。”银铃背脊一僵,感觉身后凉飕飕的。作者有话要说:走一下剧情,关于落花洞女感兴趣的可以去查一下,借用的是湘西苗族的传说。还有男主和男二的争夺战,两个人虽然手段都不光彩,但是他们都不会波及牵连别人的,该干啥还干啥。不会发生什么献祭无辜百姓,天下苍生之类的。这是我对于他们不完美性格的底线,只内卷自己。 甜枣夜幕落下,石家小院中燃着微弱的灯火。用过晚饭的差役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不约而同地看向那道紧闭的房门。石家老太坐在堂屋的木门下,侧着耳朵听他们的议论声。虽然听不懂汉化,在还是一副全身贯注的模样,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左侧的一墙之隔里,除了银铃和陆清河,还有两个看守木家夫妇的差役。邹远也杵在门后,站在油灯的阴影下,紧盯着那对夫妻。他与那叫木姜的姑娘,相识在乾州城的铁匠铺中。有一日,木姜用背篓背了好几块黑铁矿石头来寻他,说要找乾州最好的铁匠,来打一柄柴刀。邹远收了二十文钱,答应帮她做把刀。一来二去中,两人相识相知。也从那姑娘口中的得知了平罗有人盗矿之事,嘱咐她以后切勿一个人再往矿山周边去。最好能带着家人走,远离是非之地。可他们是民,根在土地上,在山林中,岂是说走就走的。约莫是半年后,那姑娘突然消失了,打好的柴刀也不见来取。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她要成亲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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