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白絮大叫着跑了进来。
“小姐,你哪里去了?我到处去找你,急死了!兰公子也在找你!”
等得她叽叽喳喳问来问去,终于消停了点,叶梨看了眼白絮,道:“我等你的时候,偷听到府里的下人说话,说兰公子要找我退婚……我,我害怕真的是这样,就回来躲了起来……没想到,后来又淋了雨。我怕有人逼着我去,就一直躲在咱们后院。如今才敢出来。”
“啊!兰公子要退婚?”跟在白絮身后进来的容嬷嬷惊讶地问。
白絮却垂了头,一声不吭起来。
容嬷嬷看到她这样,也捂了嘴,不再大声呼喊。
“小姐,您……”
白絮似是想要安慰叶梨,却终究是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梨就指了指自己的湿衣服,道:“衣服湿了,泡起来吧。帮我倒些热水喝……我好困乏。”
平日里,叶梨并无使唤小丫鬟的习惯,不过此时,她连伸手指的力气都难有,昏昏沉沉,浑身酸软,也只得依赖她。
白絮忧虑地看着叶梨,道:“嬷嬷快去烧水,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怎么觉得小姐脸这么白。”
白絮和容嬷嬷跑了出去,叶梨本要想想明日如何应付老夫人的事,却眼皮一沉,立时昏睡过去。
在睡梦里,仍是疲惫不堪,因为有颜面可怖的判官,追着叶梨在跑。
叶梨心里知道,是因了她负了兰九,污了道院清静,没能保住忠贞和清白,判官追到她,就要把她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各种鬼魅苦楚……因此她拼命想逃。
可是她睁不开眼,看不见路,且双腿犹如巨石般沉重,无法挪移。
终于,一片黑寂里,在前头出现了隐隐光亮。不过,这光亮却有两处,原是李茂和兰九两人,各提着一盏灯笼。
叶梨心里一喜。因为判官只能身处黑暗之中,她只要跑到光亮之处,判官就没法抓她了。
只是,该往哪边跑呢?
她下意识看向李茂,他仍是俊颜玉面,噙着笑望过来。叶梨想要冲他招手,让他快来救自己。灯光一闪,映照出他的锦色红袍,乃是大婚才穿的衣服。她心里更喜,想起他曾经说过,只要她愿意,就用八抬大轿把她从桃皈观抬回去。
忍不住向他身后打望,却并没看到什么轿子,回眸想要问他怎么没有,就瞧见他嘴角的温柔笑意忽地变得狰狞,什么东西一闪,叶梨的眼睛都被刺到。
顺着刺目的光影望去,发现李茂手里,捏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叶梨立时明白了,原来李茂等在这里,并不为救她,却是为杀她,以绝后患。她心下凄楚,转头想往兰九跟前逃。兰九一身白衣,也无刀剑利器在手,不过他脸色惨白地和身上的孝服一样,凄厉叫道:“你这水性杨花、不守妇德的□□!”
判官已然伸手就要触摸到叶梨,她却发现光亮之处都非逃命之所。
颈后寒毛倒竖,好似判官的手掌贴近,马上要抓住她……叶梨吓得五魂六魄俱要散去。
“小姐!”
“小姐你喝点药吧。”
恍惚间,又觉仍在落雪院,白絮哭哭啼啼在叫。
口里苦涩无比,浑身活似被石压油煎,苦苦挣扎,不辨生死。最后只得习惯性念着《清净咒》,想要忘却痛苦和煎熬。
“小姐!”
随着白絮又一声叫,叶梨终于摆脱了被噩梦反反复复纠缠,浑身的僵硬蓦地一松,眼皮子睁开,就见白絮眼睛红肿,急切相唤。
叶梨有些迷惘,四下张望。
其实落雪院,她也只不过住了一年,倒还不如桃皈观的道院熟悉。不过,这确实是叶府的落雪院。
“白……”
想要唤白絮,才觉嗓子如烧枯的焦木,干涩疼痛。
“水!水,我去给小姐倒水!”
幸好跪在床沿的白絮机灵,立时蹿下床,趔趄了一下,跑去倒了些水来。
叶梨喝了水,终于稍微缓了过来,才知自己竟是断断续续昏迷了三天三夜,中间只是喝了点药,沾了点水。
落雪院并无厨房,白絮在烧水煎药的小炉子上,热了稀粥,喂叶梨吃了,才慢慢说了这几日的事。
因着那日叶梨迟迟不见踪影,兰九又侯在归松院,老夫人觉得面上无光,叶府抹黑,很是生气。还是兰九看外面大雨,猜测叶梨被雨阻在哪里,劝慰住叶老夫人,没有当时动怒。
只是后来,死活仍是找不到叶梨,兰九也生了急。
几个人一直找到夜里,都心生疑虑。但是叶梨虽不招叶府待见,却向来乖顺,从来未曾行差踏错,众人竟一时没了想法,只觉奇怪。
后来白絮回来,发现叶梨已在床上,出去烧热水,传消息……也不过片刻功夫而已。可是,等端了热水重新进来,就见叶梨已经睡着了。白絮只以为她困倦,又怕扰她,连湿着的头发都未敢多做擦拭,就帮她多盖了被子,任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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