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好玩的,看了5d电影,还有地震体验馆。还有一些游戏项目,你没有去过吗?”
他答:“20年前,小学生春游去过。”
换一条腿,继续给她疏通筋骨。
眼见这个温润如玉、矜贵儒雅的男人跪在她的身前,修长的骨节几乎能将她细弱的小腿整个圈住,就这样极度有耐心,慢条斯理地帮她做着机械的按摩。
从这个角度敛眸往下,姜迎灯看到他手臂上性感的血管与筋脉,以及他平直宽阔的肩膀线条,忽然间想起一个词语,叫做俯首称臣。
话匣子开了,梁净词就继续问下去:“在日本怎么样?”
姜迎灯告诉他说:“去的时候还挺害怕的,不过在那边遇到了一个老师,是我的同学的妈妈,她很友善,给了我很多帮助。逢年过节,都是和她的家人一起。”
他听着,思考着说道:“一个人留学的确需要毅力,但事实证明,你付出的勇气会给你回报。”
梁净词又沉默了几秒,微微笑一下:“这应该怎么形容,莫愁前路无知己,是不是?”
姜迎灯看着他,心中泛酸,百感交集,想起当年痛彻心扉的远走。
那之后的每一天,她想过许多与他重逢的画面,构思过很多见到他的时刻,她应该做的表情。
假装从容的,冷漠的,或者横眉冷对,锋芒毕露的。人人都扬言跟前男友不共戴天,姜迎灯也势必要在身上装上几根刺来自卫。
可是梁净词大度得不讲道理,用温柔裹住了她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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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 多少有几分心虚。一言不合就断联的行为,彰显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姜迎灯是在最难以逾越的低谷期做了这个决定,她切断了所jsg有的退路, 不为自己留有丝毫回心转意的可能。
另一方面,也希望梁净词不要再因为责任心而产生藕断丝连的意图。
长痛不如短痛, 就是这样硬生生从把缠粘的感情从身上撕扯下来的。
梁净词问她后来。
姜迎灯说不出话, 看着他随意叠起的袖口,又看他清隽温润的眼, 她放在膝头的手指不动声色地蜷紧。
不想说了。
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她可能真的是喝酒喝太多, 有种醉生梦死的迷糊,才放任他的关怀绵延下去。
姜迎灯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她已经没办法把控住平衡, 稍一不慎,就要跌落。
桌上的创可贴的盒被她捡起,转移话题是最快能够镇定情绪的方式。
“这个多少钱, 我付你。”
一个创可贴而已,梁净词看了眼, 他自然记不清价格, 也没留发票。
正要说不必。
姜迎灯从包里摸出钱包。
他说:“不收纸钞。”
一张一百元的钱被她固执地递过来。
梁净词自然没接:“找不开,你微信转吧。”
“多少钱?”姜迎灯又问一遍。
他说:“想付多少都行。”
“……”
姜迎灯在联系人名单往下划拉的时候, 才反应过来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的手指尴尬地停在不会出现他姓名的界面,没再动。
“转了吗?”梁净词问,好像很着急要这份钱似的。
姜迎灯在搜索框,输入一个l, 将人从黑名单拉出来。
又点点戳戳几下。
梁净词兜里的手机短促地振动一声, 他没看,只莞尔说一声:“收到。”
姜迎灯沉默地收回腿。
“下回再租房, 你和我说,能少走些弯路。”梁净词起身,漫不经心地叠着手里微湿的毛巾,望着她说。
姜迎灯挤出一个简短的笑,说:“不用啊,我自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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