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摇头:“中平可怜哟,一辈子劳心劳力,好不容易盖一栋这么漂亮的房子,结果便宜了两个外姓儿子,留下一个苦命的亲生女儿差点被赶出家门卖掉换彩礼。”
众人心里一阵阵发毛。
别看那张二牛是个傻的,但他是个杀人犯呐,那年公安抓了他,后来又给放出来,但杀人的罪名是坐实了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附近村子一直没哪家的闺女敢嫁给张二牛,不管给多少彩礼都不行。赵秀方和赵大满母子也真是缺德,竟然想把钰青送进那个虎狼窝里。
这一头,赵秀方和赵大满起了内讧:“妈,虎子说你拿了我后爸的存折,是不是真的,你不是说,那存折被那傻丫头丢出去了?”
乡亲们竖起耳朵听。
被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漏了底,赵秀方心里那个恨呀,想把他们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
上次去娘家那边,为了安抚虎子,赵秀方是说过这话,可虎子是个傻的,他一个人,根本走不到海钩子村,奇怪,到底是谁带他过来的?
算了,不想了,要怨就怨自己没早点动手,怎么没让张钰青发烧烧死,否则今天也没这么多屁事。
偷偷看一眼隔壁,赵秀方心里越来越着急:“我的好大满,别听你弟胡说,妈真的没有拿什么存折!”
赵大满理智全失:“妈,你好狠的心,你是不是打算把钱,都留给小弟?你明知道,我想和隔壁村的胡小花结婚,你却骗我说没钱。”
赵秀方不着痕迹摸了摸肚子,心虚地笑,“钱我真的没有。”
赵大满怒不可遏,理智尽失:“你说把钰青那臭丫头卖掉,替我赚一千块的聘礼钱,可如今你也看到了,臭丫头不肯配合,那你就把我后爸的钱拿出来呀!”
“住嘴!”赵秀方气得打了蠢儿子一巴掌。
屋子里,变得更加的吵吵嚷嚷。
杨家的“一帆风顺”四个儿子,敬佩的看着老父亲,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今天一大早上,杨华泉从远洋的渔船上下来,准备回家和家人团聚,却听到来搬鱼的工人说,他外甥女在外头疯疯癫癫不进屋。
杨华泉具体询问了一阵,明白过来钰青是被继母算计。
谢过老乡,杨华泉先是回去,指责四胞胎不关心表妹,把几个小子臭骂了一顿,然后再叫上他们一起来海钩子村算账。
半路上,杨华泉算计一番,让在百货商店当主任的儿子,把公家的车掉了一个头,去接住在二十多里外的赵虎过来。
给几个从香江市用鱼换来的面包,便从赵虎这傻小子的嘴里,套出了他母亲所有的事。
这不?为钱的事吵起来了。
不管多么狡猾的老狐狸,在拆台的儿子面前,也只能认栽。
杨华泉看向张钰青的赤脚一道道细小伤痕,很是心疼:“钰青,鞋呢?”
张钰青低头:“我最近头痛得厉害,失去了听力,没办法顾及其它,继母趁我不注意,把我的鞋子全部偷走了!”
“你胡说!”赵秀方眼睛乱瞟,“鞋子,是你自己扔出去的!”
该死的,早知道听张麻子的劝,下药毒死了这丫头,不然也不用吵架,儿子更不会骂她。
杨华泉抬头:“钰青,你继母的房间在哪?”
张钰青指着左手边:“舅舅,在你后面。”
四胞胎走过去,瞥见门上面架了一把锁,钥匙赵秀方死活不肯交出来。
暴躁的杨顺去院子里捡了一块砖进屋,在赵秀方和赵大满的大骂声中,用力砸开了锁。
“我倒要看看,我表妹的东西,你这个不要脸的后妈偷了多少!”杨顺火速冲进房间。
在屋里一番检查,箱子没锁,把里面的衣服抖开看看,张钰青屡屡摇头,里面没有她的衣服和鞋子!
“呜呜呜啊,太欺负人啦……”赵秀方暗暗得意,那些衣服和鞋子,她又穿不了,早送给了娘家的孩子。
张钰青这个中专生,家里没啥人脉关系,毕业后,只在城里当了几个月转不了正的小学老师,工资只有十二块,后来辞职,重回了农村,这些年靠捕鱼挣钱,一年的收入,比那些男劳动力还要强。
兜里有钱,那丫头常常扯布,不停做衣裳,赵秀方娘家的侄女没少眼红,上次几个侄女又来走亲戚,赵秀方干脆把张钰青的衣服、布鞋全送了人。
得意归得意,委屈的样子还是要做足,赵秀方大哭:“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守寡的女人,不活啦,我现在就撞死在墙上!”
“拦住她。”张钰青冲三表哥使眼色,身高近乎一米九的杨风,把赵秀方的衣领提起来,就只看到赵秀方两条胳膊在动,身子纹丝不动,如同一只被人扼住命运喉咙的小鸡仔。
后头的乡亲们,看到这滑稽的场面,不停偷笑,胡婶子呸了一声:“活该!”
张钰青找到那种老式的,长长的铜钥匙,插了进衣柜的孔里,向左扭转,打开衣柜门,也不找衣服,而是找父亲的木匣子。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