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埋进自家相公怀中默默哭泣,仅剩三人对的厅堂,阴郁乌云始终未能消散。
周家的院子是传统的园林格局,从长廊走可瞧见外头侍弄整齐的花草,程郁走在长廊下,回忆起方才的场景,不由叹了口气。
周家为何对他们兄弟格外照顾一事,其实他也有所怀疑,曾让老胡偷偷调查过,这才知道周家曾有一位大少爷,名唤周棋霖,算年纪和他一般大,他自小身体虚弱,常年吃药,终究熬不过十岁的年纪,这也成了周家的痛。
巧的是,程郁穿来的那一天正好是周棋霖的忌日,周夫人前去祭拜遇上受伤抱着程锦的他,也是那日起,他开始受到周家多方照顾。
程郁没受过什么父母亲情,但也知道周夫人应该是把大少爷的情感放在他身上,心中感动之余,也多了几分惆怅,他到底不是周棋霖。
“阿兄,这边。”
正摆弄木剑的程锦余光瞧见程郁往亭子走,立即朝他招手反倒被一旁的周棋辛一把拉住,挤眉弄眼间,程锦明显察觉到什么,两人趁着程郁未至打算往外逃之际,就被人提溜在手中,“这是做坏事了?跑什么跑。”
“……没跑。”程锦眼咕噜落在周棋辛身上,又快速收了回来,回应的格外心虚。
程郁面容带笑,“谁先说,下个休沐我便带谁去城外庄子骑马。”
“我……呜呜呜!”刚举手的程锦立即被人捂住嘴,两个五岁大的孩子就辛哥长了脑子,满脸不信道,“你又不会骑马,还带我们去骑。”
他刚刚似乎被五岁大的孩子鄙夷了!
尴尬的程郁轻咳几声,“不就是骑马吗?”
两个孩子格外默契,“你会?”
“不会……”在两个孩子失望且嫌弃的目光下,程郁的话打了个旋,“老胡会啊,我让他带着你们骑。我上回特意买了两匹小马驹,没人想去骑,可惜了……”
程郁连连摇头,原本就向往自由的小家伙对视一眼,默契喊道,“我们把知府的孙子打了。”
“我去,这么严重的事你们不早说。”程郁一脸无语,怪不得两臭小子这般支支吾吾,原来是这么回事。
“应该没事吧,我们是趁乱打的。”被程郁这么一说,程锦小声说道。
“谁的主意?”
这时候从小一同长大的情谊展现的淋漓尽致,谁都不供出谁。程郁也不为难,顺手一人赏一记板栗,“把千字文抄三遍,两个人都得抄。”
碍于程郁的淫威,两小子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垂头丧气往亭外走时,又被程郁叫了回来,“确定知府的孙子没发现?”
“应该是没发现。”辛哥想了想,表情多了几分不自信。
“行了,去抄吧。”
也顾不上关注两小子,程郁低头思索起来,若是这两个的动作没被人发现还好说,要是被人发现,这件事就不好善终,得赶紧让这两小子从何家私塾出来才行。
在周家用了一顿晚膳,程郁提溜着昏昏欲睡的程锦回了程府,当然还带了件周夫人做的长衫,说是最近天气炎热,给两个孩子做了一身的同时,也顺便给他做了一件。他本身就做绣坊生意,这长衫细密的针脚,绣样,熨烫整齐,这些怎么可能是顺便呢?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正在抱着他睡的程锦,“傻小子,这恩情咱们兄弟都不知道该怎么偿还了。”
回到程宅,程郁立即让回来的小馒过来汇报,经过一下午的调查也算对今日学堂所发生的事有了彻底的了解。
程锦和辛哥报名晚了些,正巧进了知府孙子的那个班。这知府在云浙城算是二把手,其孙子在私塾也颇为嚣张,下面不少孩子捧着,身为官宦子弟,最看不惯商贾子弟,带头滋事已经不是一两回。这次的事依旧是他起的头,据说起源是因为一场考试,辛哥得了第一,知府孙子心生嫉妒,便让几个同窗教育辛哥,这人平日就是一副高贵不容他人侵犯的模样,又时不时辱骂商贾家的孩子,程锦一时间气不过便理论起来,这越理论越气愤,不知不觉两队人马便打了起来,起初其他商贾孩子还敢帮忙拉一把,到后面瞧见知府孙子下场,便不敢帮忙,这才让两个孩子被揍的鼻青脸肿的。
傍晚听说这何夫子又让人送了本书,说是让两个孩子养病期间抄十遍书思过,那书少说有一个骨节厚,程郁这样的大人抄得都嫌累,这何夫子倒是有些意思。又听说知府家什么事都没有,当时程郁笑了,只是那笑容多了几分冷意。
正候命的小馒顿时缩了缩脖子,他知道东家要是这么笑,证明有人要倒霉了。
第二日,程郁交代老胡找几个擅长跟踪的兄弟,跟踪何夫子。正巧,老胡这边也得了一个消息,顺道也同程郁说了结果。
“你是说陆老板是潮生的影迷,所以才会对我动手?”
程郁停下手中的炭笔,对这个结果颇为诧异。他与潮生不过是朋友,何至于让陆老板对他出手,但转换成现代追星的思维,又能理解……不对,理解不了,他一个男的和潮生来往,有必要派人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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