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不杀?
于上一世的顾廷歌而言,这不是选择,而是倾尽所有也要完成的目标。那个男人用阴谋诡计毒杀了他的父亲,粉碎了少年堡主本该拥有的美好生活。他将仇恨栽种于顾廷歌的骨血之中,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毁了他。
于这一世的啸影,这同样不是选择。他是刀,是器物,是御主的所有。御主是他们的创造者,他主宰刀的身体、定义刀的所思所感,掌控刀的一切。对这些刀者来说,他们无须思考,只用执行。没有疑问,不会迟疑,世俗法理、人伦道德,从不曾存在。甚至是死,也只需将元匕交到刀的手里。那崭新的锋刃,便会抹上刀者的脖颈,直截了当地了断性命、从而自我销毁。
而与死相较,御主只是使用他的躯体,在可治愈的程度内施以惩戒。从这个角度来说,性和其他用途没本质区别。一把刀到底是被主人用来杀戮,还是装饰炫耀,仰或把玩发泄,都不是他思考、判断、选择的范畴。
若啸影还将自己当把刀,还恪守着那些刀者的准则,他就不会让自己有恨。他的答案很可能是“不”。若是如此,我会将他重新锻造,再次启用,放置在纵横堡内最新出炉的那批刀剑里,履行其天赋职责。
相反,若啸影已彻底崩坏,从内到外都被仇恨吞噬,乃至于愿意委身于我,只为向他曾经的主人复仇。那么我会达成他的愿望——血洗长醉阁,同时杀了玉寒生,这即是解放我自己,为我几十年的仇恨画上一个痛快的句点,也是偿还上一世所欠的人情。我会给他安身之所,保他一生平安、衣食无忧。
前一种答案,我不能用。与其类似者何止几十,我没必要执着于他曾经的虚名;后一种情况,我不敢用。跌至黑暗深渊且放弃自救的心,只会沉沦得更加彻底。在他眼里,我与玉寒生又有何区别?就算为了一己私欲,要将他放置身边,也要断其羽翼,让他彻底成为一个废人,才可安心。
屋内一片静默。意料之内,也是意料之外,男人没有回答。思绪百转间,我听得到他骤然加快、急重粗短的呼吸,和攥得发紧、微微作响的关节音。
他在犹豫,他在挣扎。他有怨有恨,他会恐惧犹豫,他会……思考。
这很好。
“……御主,您想让我杀了他吗?”
良久,那些细微的挣扎全部消失了。而我等到了这样一句回应。
如此回答,乍听并无不妥,对于一把刚易主的废刀,甚至还算得上圆滑。可再品一品,就实在是胆大包天了。
“好。”我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同时直接笑出了声:“很好。”
纵横堡堡主本该喜怒不形于色,但啸影,真是一次次都能给我意外。
我试探他,而这胆大妄为的刀,居然会顺势反过来试探我?以退为进,反守为攻。原来那些让人厌烦的柔软驯服,只是畏惧惩戒、权衡度量下的假象吗?
我收回元匕,将另一把伴随他多年的贞匕,扬手丢到了他的脚边:“收拾好你自己,出来候令。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纵横堡的刀了。”
“记住,纵横堡锻刀千年,从不在乎刀的出身。但十八殿之中,没有废物的容身之地。”
我转身走出卧房,去吃我迟来的午饭。我将元匕放回明飞手中的木匣,嘱咐他和其他细软物件一并收好。拿走了两把,现下只余其一。明飞退下前,犹豫了一声还是问了:“主上,这是……收了他?”
“怎么,前统领大人有异议?”心情难得的爽利,甚至话语中都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明飞心思敏锐,但并不是心思深沉的类型,心直口快是他的一大特点。被我这么一问,他直接就说了:“主上要收谁在身边,自然全凭主上的意愿。只是那人……您可莫要被巧舌如簧的玉阁主蒙骗了,他就算以前是把好刀,现下也……”
“而且如夫人那边……”他偷瞄着我的脸色,见我还算平静,又补了一句:“定是要起一番波澜的。”
“他和你们不同。”我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说出更多不好听的话来,“我拿他有别的用途。”
明飞轻挑剑眉,俊朗端正的面孔上是被勾起的好奇。
“不说这些了。”我伸臂将他揽住,他顺从地虚坐在我腿上,任我在他腰腹捏揉抚蹭:“有赘肉了啊。最近懒散了些,嗯?”
明飞不说话了,红晕一点点在他耳上泛起,几个月前,他还是护刀的统领时,我无事时常这样逗弄他。他面皮薄,偏偏身子十分敏感,常常是被我摸得情欲已起,还撇不下面子主动求欢。但只要我稍微强硬一点,他便会顺水推舟,时间场合都不介意了。
我有需求。点火的人不是他,但此刻只有他能解决。没有那些幻影时,我是个温柔的主人。我解开他的腰带,抚蹭他的阳物,明飞动情地含入我的手指,用火热湿润的唇舌回应着我的索求。他瘫软在宽大的桌面上,分开双腿圈上我的腰背。
这是任何一把刀都不愿拒绝的恩宠。
我在明飞体内鞭挞征战时,有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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