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我花了六年的时间去暗恋一个女孩。确切的说,是四年,六年是我和她同学的时间。女孩叫安然,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名字,但仅此而已,她其他各方面都是很优秀的。我知道“优秀”这个词用来形容女孩子好像不那么合适,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替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如果它用在我身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有意见,尤其是那些我所认为的情敌们。彦章在另外的百分之一中,但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之所以仍然清楚地记得我九七年升入县城的中学,是因为香港的回归。那个暑假恐怕是我步入学堂后玩得最开心的,无牵无挂,无拘无束,更重要的是,我基本上没什么杂念。那时侯还小,我甚至在楼梯上被人欺负时当众哭过,后来想起来,安然一定看到我那熊样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安然产生了感觉的,回忆起来最可能是在初三的那个晚课上。因为学校在晚上时常停电,所以我们都带了蜡烛。那天由语文老师监堂,由于机缘巧合我和安然坐在一起。又停电了,课是上不成的了,我们点燃了蜡烛自习。时间一长,难免说一些题外话。我在转头的那一刹那差点呆了,安然刚洗了头发,还有些湿,隐约地反射出光来。在摇曳的烛光中,她那可爱的脸也像在荡漾着。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一般,使劲一咬舌头,疼,是真的。我想,在那一刻,我开始喜欢安然了,在那一刻,我长大了。不知怎么,我们谈起了查慎行的舟夜书所见,以前没学过,我说我能背下来。她不相信,我说打赌。她说赌就赌,赌什么?我想想说,如果我能背出来,你得答应我三件事。她也想了想说,三件事太多了,一件。我窃喜,道,不许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她应道。我胸有成竹,因为那首诗我几天前刚看过。当我摇头晃脑得意非凡地把诗念出来,她却说,我又没看过,怎么知道你背的对不对?我没办法,又不好叫语文老师来对证,事后又想,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中考,尽管英语很差,但我还是上了重高分数线,而且还画蛇添足地多考了一分。但是安然却落榜了,她差的就是那么一分。我当时真想把我多出的那一分给她,但那是不可能的。安然被录取到县一中重点班。我对父亲说,重中我不去了,就在一中。父亲说怎么?你怕老子供不起你?我说不是,太远了,还是在家里安全。县里没有重点高中,我不敢告诉父亲我想留下来是因为那个叫安然的女孩子,他要知道,非扒我一层皮。那个时候我喜欢安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如愿以偿地和安然在一个班。安然越来越出众,而我却越来越自卑。在初中时,我是老师们的得意弟子(除了英语)。但到了高中就不一样了,能进入重点班的,没有一个是孬种,老师并不对某一个学生青睐有加。我忽然一下子失去了感觉。而安然呢?一进入高中,就有人追她,无可否认,漂亮的女孩是受人瞩目的,更何况她成绩也好,才貌双全。我把安然比作天鹅,把我比作那只蛤蟆,安慰自己时我就说“不想吃天鹅的蛤蟆不是一只好蛤蟆”但我却又不是一只实实在在的蛤蟆,众所周知,蛤蟆都是聒噪的。而我不,我对安然的感觉只能放在心里,我很希望她知道却又害怕她知道我喜欢她。我们可以在一起说笑,但如果她知道了,我们会不会形同陌路呢?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这个时候,彦章出现了。一开始在我眼中,彦章只是个小角色,只是他频繁地接近安然,才使得我对他有印象。我不知道怎么会和他成为好朋友,后来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了药昏了头竟然会和我的所谓“情敌”成为哥们。彦章家离我家不远,但他每天总是送安然回家,其实我也可以跟他一起那样做的,但我却放弃了,我不想让别人认为我心怀鬼胎。我的父亲开始后悔了,因为越到后来,我的成绩就越糟糕。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送你去读重中,他说。但是,从头再来是不行的了,我只能是随波逐流。彦章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安然?我赶紧否认了。他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可要追她哦。我除了点头,别无它法。彦章说,其实,你是个好人,哪个女孩要是跟你在一起,她一定会幸福的,我苦笑。直到彦章后来找到我,我都没弄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那样问我。但他和安然却真正地出双入对了,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们到高二时才分文理,原以为安然会选文,虽然文科不好,但我也决定选文了。谁知她学了理,我暗自高兴,我的理科还算好点。彦章也学了理,我们没有分开。他们在一起后,我发现倒有更多的时间跟安然在一起了。我不必担心有人说我对她有意思,不必担心有人看穿我的心思而难堪。因为我和彦章是哥们,和她是朋友。高三的压力很大,那时候有传闻说我们是最后一届分文理了,以后都是考大综合,没有人想留下来,再学自己并不熟悉的文或理。我们都在努力。但越是累,我对安然的思念就越强烈。终于,我忍受不了,给她写了一封信,在彦章不在的时候塞给她。在信中,我倾诉了自己的思念,最后,我说高考结束后,我会拿着大学通知书去找你的。从那天后,我再也不敢见安然,总是躲着她,更不敢见彦章,我觉得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只想到了学习。那一年高考,数学特别地难,考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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