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规定相爱的人要走在一起。相爱的人分散在两张床上各自想着对方。而ike记得,候绮的床单有卡乐b味,另外有一次在枕头下,他找到半截百力滋。距离ike与候绮最后一次做ai已有两个月的时间,期间,ike与明慧做了两次爱,而候绮成了床单专家。棉质、绢质、丝质、的确凉、麻质;花边、通花、横纹、直纹、波点、公仔印花、净色、全彩色。好不好两年内不谈恋爱?不再因和别人做ai而爱上对方。免熨笔直的床单,免伤无敌的心。最佳保障免受失恋之苦的方法就是不恋爱。然而,内心还有ike。候绮照样在社团中心教陶瓷,教小朋友把泥胚变成掌握手中的创造物。一连四星期,候绮半自觉地教小朋友制造爱情的技巧。她这样对小朋友说:“爱情有矮身的、高身的、长柱形的、兜形的、尖的、薄的、厚的而他,好像是兜形,可以盛载满满的爱情但他,有没有用那个兜呢?”小朋友乖巧地望着候绮,乖乖地准备做兜形。短短的恋爱却重重伤了元气。日子一天过一天。就在一个卡拉ok的聚会中,ike遇见候绮,她坐在领台狂吃桃哈多栗米条。重遇的感觉是,非常的心软。有没有吃过上佳的酒心朱古力?入口之后朱古力的外里囊破穿,酒香四散,流泻融入味蕾,交缠着朱古力的味道,直接坦白的震撼。每次看着这个女孩,他总感到很软弱很软弱。可不可以告诉他,是不是爱得很深很深,才会感觉如此。候绮在栗米条中把眼一溜,张大了口。那夜,他俩在路上走了一圈后,候绮邀请ike回家看她新买的印尼蜡染床单。ike差不多是迫不及待地回答:“好!”但在床单之上,却没有发展些什么。奇怪的,ike和候绮,坐在床沿,都垂下头,没有再多说话。--仿佛从前发生过的不再值得翻开来,因为大家都知道,将来的日子,不是从前的延续。但刚才在路上,两人明明渴望和对方再抱抱。坐到床边,却又不那么想了。候绮知道自己的心不是免浆烫。ike知道,无论这段关系去得多远,最终要挑的不会是她。再做多一次爱,只代表多一次性经验。带点半生不熟的,ike告辞。候绮替他开门,看着他走下楼梯。候绮考虑好不好叫停他,问他:“你其实有没有爱上过我。”但当然,她没有问。是盛夏,但ike的背脊,汗毛狠狠地竖直了。回头望向四楼的房灯,他肯定,自此之后他会久不久把那黝暗灯光想起又想起。想起这次无疾而终,是自己的抉择。其实没有明慧,他也大概不会挑选候绮。但没有候绮,他又大概不那么想换掉明慧。今晚,好不好开始与明慧分房而睡?whiteask从来默默地喜欢一个人都不是轻易的事。我喜欢浅雪已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日子,四年了,长不长?由我初初全职做摄影师到现在拥有小小一家影楼,前后四年,营营役役,寂寞逆意时,她便是我的支柱。我那么需要她,但我从没真正的单独与她走在一起,一起步行半段路也没试过,她的力量,来自我对她的思念。我对她的思念。原来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可以这样的无尽、这样的深。像那些配有美妙音乐的广告,像那些浪漫悲伤的tv,我爱着她这四年,都是一小片段一小片段地加起再加起。初初跟杂志记者到她的画室做访问,我看着这个美丽素未谋面的女子看得出神,她穿白长裙,不太白的那种白,踏着草织的凉鞋,梳个中分清汤挂面,站在她的五颜六色油画当中,傻傻兮兮地望着我的摄影机笑,那笑的影像,是个叫人紊乱流泪的梦。然后,我把她的照片放大了,侧面垂下头来的那一张,我镶了挂在房中。原来真有dreagirl这回事,就是你生下来然后拚命在死之前努力寻找的那个人。断断续续地碰上她,杂志的周年志庆,某画廊的展览,艺术节的开幕,电影节酒会,朋友的生日,甚至是在街上和天星小轮当中。她会对我笑,诚恳地问候我,然后告诉我她有看我拍的照片,她又会说她可以为我画一幅人像。她是友善的,她是亲切的,她是美丽的。所以教我更加难过,思念一日一日地深。我打探她的消息,婉转地、小心翼翼地,得到她的资料。她当然有很多男朋友,长情地由十八岁拍到二十四岁,然后分开了,后来断断续续又和别的男人交往过,画照画,拖照拍,饮饮食食,不是不风流快活。只是从来没有人说她坏话,大家提起她的都一律正面,记起她的礼貌、她的温柔、她的才情、她的飘逸。是有这样的人,永远只有人宠,没有人会愿意伤害。我爱上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我很寂寞很寂寞。圣诞节、新年、情人节我都是在她的笑、她的影子中度过。太久了,我开始失去耐性,我开始想得到她。但那是浅云,不是别个女孩子,自古好的东西都不会得来轻易。所以我只有更痛苦。我开始间歇性头痛、手震、口吃和失忆。我的医生说,我患了抑郁症,他建议我到坊间寻找那些香薰冶疗师,他们擅于治疗轻微的都市精神衰弱。我一向都是听话的病人,于是我便照医生的吩咐,走到上环一条小横街内的一幢唐楼的第四层,找着一扇有aroatherapy的门。门不推开犹自可,一推开全是袭人的香薰--薰薰郁郁的很有点麻醉成分。内里坐着印籍或是巴籍男子(从来我都不懂分别),他盘膝坐在房子正中,面前放了一个泥制的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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