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在运河上不声不响,风平浪静的模样直让人疑心这船到底有没有在往前行驶。船老大掐算着日子心里却急的跟火烤一般,越往北天气越寒,眼瞅着马上就要冰封河面,只希望往后的行程能顺当一些,快一些,好把船上的这几位爷赶紧送走,能让襄阳城四大家族都巴结的,在他这儿少一根头发都能吓破了船老大的胆。关山海自信知命以下无敌,整船之上“木三千”毫无气息可言,面露凶相的“小跟班”倒是有几分天赋,小小年纪居然能到明理上境,若是再有几分机缘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日后定会是成龙成凤的人物,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假若有稍许麻烦的苗头,他关山海可不介意将一个好苗子给抹杀掉。至于那个胖乎乎的老头?一个行将朽木的人而已。喝了几口粗酒竟然有些醉意,关山海便回了房间休息。木三千随后也离开。空荡荡的房间里养山哲心底却愈发焦躁,关山海气机磅礴似乎跟宁逍遥都可以拼上一拼,而木三千与其差距显而易见,尽管关山海喝下了混有散气散的酒,但这依然难以抹平两人之间实力的鸿沟。“宁前辈。”养山哲坐立难安之下还是起身敲响了宁逍遥的房门。“进来吧。”宁逍遥在船上几乎整天都窝在房里不出去,他们都以为是因为宁老头晕船才不愿活动。这会儿都到了后半夜,没想到宁老头几乎是立刻应声。“睡不着?”宁老头起身点燃桌上的蜡烛,然后又重新坐回床上,双手扶膝,盘腿而坐。“木三千假若要跟关山海打一架,前辈您觉得谁会赢?”“这是问题么?虽然明理跟知命挨着,可这中间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宁逍遥闭目养神,淡然的说道。“您的意思是木三千必输无疑?”“如果是打一架,木小子自然看不到赢面。”“如果是死斗呢?”“既然死斗除了拼自身实力,更要有赌上性命的勇气。但这也只能多了几线生机而已,明理在知命跟前,依旧毫无胜算。”宁老头话已经说的很绝,实力为王的当下,的确是看不到木三千有何胜出的机会,即便是几分生机都要拼命去争抢,更何况还要越级去杀掉一个知命。“您会帮他么?”养山哲终于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呢?”宁老头反问。“木三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您这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即便是资质上佳也难以通学全部,木三千有可能。”“就为了一个修行天才?”宁老头兀自笑了一声。“的确要承认木三千这小子是不错,我那横竖两剑一剑给了你,一剑给了他,给你的那一剑是因为这剑本来就属于你,开山养的是剑意,所以你从西蜀至今一剑未出,至于你想积攒多久,用来做什么老头子不想过问,也没兴趣,而沉浮一剑修的是剑心,养的是气机,木三千只看我用过一次便能模仿自然说明他是个极为聪慧之人,但你真要觉得我会可惜了自己的一身本事,那你可就看错老夫了。”养山哲以为木三千能够说服宁逍遥出山,宁逍遥不希望自己的一身本事埋葬在荒芜之地是主要原因。“北冥之人通晓万物,却也最不通晓万物。开山沉浮说是老夫的剑,却也不是老夫的剑,它一直都在,并不会因为老夫死了没有传人,这两剑就会消失,你,懂了么。”养山哲对宁逍遥的几句话有些懵懂,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欲言又止。“木三千强在百年来无人能及的天赋,他是武当山张铭钧的弟子,张铭钧人精一样又怎么会不知道,可你见过木三千身上有什么武当绝学么?不得不说武当山教育年轻一辈的确有几手。”宁老头说的这倒是实情,按理说武当法门众多,随便拿出几样都能让江湖人抢破了脑袋,可偏偏木三千使的都是大马路上的货色一样。
“这也说明张铭钧颇有自知之明,像木三千这种,是教不出来的,所以他便只能尽力让木三千夯实了基础。”宁老头接着又说。“木三千修炼气机也好,修炼功夫剑术也罢,都难不住他,反而是心境,会是他最大的阻碍。现在的他就像是射出去无法控制的利箭,明明看到了前面有一堵墙,却根本停不下来,因为一旦停了下来,这根箭便也就失去了继续往前的力量。所以这次,我不会帮他,也不能帮他,你明白了么?”养山哲依旧似懂非懂,但好歹明白了宁老头选择袖手旁观也是出于为木三千着想。另一边的房间里,关山海趟下后脑袋更加昏沉,许是晕船所致,他一边如是猜想一边按着以往常年养成的习惯想要将自身气机散发出去用作警戒。这一动丹田不要紧,气海周围窍穴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打开,磅礴的气机竟然丝毫不受控制的往外四散逃逸,任由关山海如何控制就是难以停止。关山海瞬间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脑袋也不再昏沉,小腹处因为气机狂乱生出一阵阵剧烈无比的绞痛,额上汗水直冒,也分不清是因为忽然的惊惧还是因为狂裂的疼痛。难道是酒里掺了东西?可是跟自己对饮的“木三千”也一样喝了不少,何况两人喝的还是同一壶里的酒。“这是我从西蜀带来的散气散,皇家御用别无分号,我可是全都倒进酒壶里了。”估摸着关山海已经是气机外泄不止的木三千推门而入。这一刻他推门的手指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所以你才是真正的传令使,木三千。”关山海忍着剧痛起身坐下,借着一角的烛光他细细打量起这位正牌的木三千来。棱角分明略显青涩的面庞上是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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