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外的山脚下,杂草资生,官道因年久失修而残破不堪,黄土混着碎石泥块,让它更加颠簸,难以行进。山上面有个令人间风丧胆的阴风寨,杀人越货无恶不做,行经此地的旅人无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察会有杀身之祸。此时,有一桩阴谋正在成形中。“绑架她!”位居首位的土匪头子马吊,颇感兴趣地抚抚他长满落腮胡的下巴,两眼发着邪光。“莫家是扬州首富,随便到一把就够我们吃喝一辈子不完,这只肥羊不刮毛太对不起自己。”张五郎努力游说着。“嗯!说得有理。”马吊早就觊觎莫家的财富。一个小小的女子竟有本事撑起一片天,他倒要瞧瞧她有何通大本领,能够让莫家成为扬州有富。听说她有个外号叫“小气财神”人长得不挺出色,却有扬州名胜之称,对银子有出入惹料之外的狂热,是个怪女人。“老大,不妥吧!她待在城里,我们怎么下手?”牛雄认为不适宜。张五郎赶紧出声。“城里又如何?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莫府绑架她,往后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唔!”马吊点点头。银子的魅力是值得冒冒险。“官府不会不闻不问,她是扬州城的名人,万一惊动地万驻军,阴风寨怕档不住。”牛雄又提出疑虑。这马吊倒是很担心。“五郎呀!我着这事得缓缓,咱们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和军队相抗衡。”银子人人都爱,前提是有命花。在山脚下做做生意,抢抢过往商旅的家当,日子过得十分顺畅,犯不着自这个险而枉送性命。“老大。你怕什么,大不了我们海捞一票就走人,到时候荷包满满的,谁还干这档见不得光的事。”张五郎早想好退路。说得也有道理。马吊又道:“牛老二,你人记人忧天了,军队还没来,我们都已经走掉了。”“可是”午雄还是不放心。这时张五郎的大老婆站出米说话了。“二哥,有我在其中当内应你大可宽心。”众人听她一言,热烈地讨论起来。全都举赞成票。原来张五郎的妻子,正是在莫府隔壁的应府帮佣的张大婶。她并不是真正的下人,而是有目的地潜入大户人家,借着和碎嘴奴婢、仆从闲谈,得知这家主人几时要外出经商,好通知寨里的兄弟准备劫货抢银。半个多月前抢了一个波斯商人后,她又乘机找了个新搬来扬州城的主人,即是——应嘲风伺机打探其虚实。但这次她是为了替沈静依出口气,帮助获得心上人的爱,因此怂恿丈夫献计,除去碍眼的人。牛雄心感不安地说道:“深入府内绑架小气财神太危险,看能不能引远些,避开下人的耳目。”“这好解决,我家婆娘就在应府做事,应府和莫府已没有分隔,随便找个借口引她到隐避地带,我们再下手绑人。”张五郎豪气地说道。“是呀!二哥,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没有问题。”一心要帮沈静依的张大婶一口承诺。经他们这对夫妻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利欲熏心的马吊狠下心,非要发这笔横财,让后半辈子过得比皇上老儿还舒服。他似乎看见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实在眼前晃动,嘴巴笑得快咧到耳后。“好,好,咱们来合计合计。”冷风拂过。热络的阴风寨为了这桩大买卖,头一回用尽全部心皿,聚集所有地头儿的经验,打算好好布置一番。其中讨论最热切的是该索取多少赎金。有人高喊一万两黄金,有人说莫家富可位居扬州首位,没个十万、八万不成。喊得最高价的是张氏夫妻,他们存心要莫迎欢有命来,没命归,要了一百万两黄金的天价,让所有人咋舌,眼睛闪着贪婪之光。人性之恶由此得见,是福是祸尚未得知。当天底下最奸诈的祸害遇着无恶不作的土匪,到底谁比较倒楣,真是只有天晓得。“唉!最近数银子数到手酸,当铺的生意真的有那么好?”那表示天灾人祸凶呀!风五姑将一锭锭的银子收入箱中,小心地排列整齐,她老觉得女儿太热中于银子,其实银子够用就好,何必拚命?原本以为她这辈子不可能出阁,谁知她早已定下一门好亲事,累得他们夫妻俩担心她没人要,白发都多生了几根。好在女婿重情,不忘当年承诺,非常厚道地来讨她女儿回家数银子。做娘的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女婿不退货,她就躲在被窝里拜祖宗,感谢先人有匾,不致教莫家给银子淹了。留点空地好种菜养鸭。“娘呀!你身子太虚,要多补补气,这还不包括我在洛阳那几间店铺呢!”数银子还嫌累,真是不长进的娘。莫迎欢拨着算盘珠子,在帐簿写上一笔一笔的帐,核对现金与帐目合不合,再将银子数好收藏在地卜藏金室里。因为银子太多,她对钱庄又没信心,觉得还是自己保管最妥当,所以莫家地底几乎掏空,全用来藏银,入口只有她一人知。“欢欢,你不累呀!”手好酸,肩也发麻,风五姑快累塌了。“累!”她神清气爽地说道:“不要说笑话了,你要是累就先歇一会儿,回头我让那两个小鬼帮你捏捏肩。”提起那两个孩子,风五姑精神为之一振“笑痴和喇札哪去了?这些天都没见他们在你身边绕。”真是嫉妒,她最爱小孩子,可惜他们只喜欢缠着女儿,嫌她没玩劲。“嗳!他们太烦了,我叫嘲风带他们出去透透风,顺便学点功夫防防身。”“幄!学功夫好,省得将来出外被人欺负。”她是宠儿娘,偏爱自家的孩子。欺负?莫迎欢为之失笑。“笑痴他贼得很,我还担心蓝眼那笨蛋会被他教成精呢!”一狡一傻,两人倒是相好得紧,成天像哥儿们似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