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政儿不上战场,这群勇猛的越人侍卫,大概也不会如宫廷侍卫那群勋贵子弟,秦始皇遭遇几次行刺,连一个凶手都抓不到。
雪姬虽然很不满嬴小政带回来的“野人”,但她不满也就拧一下朱襄胳膊上和腰间的软肉,让她给正动力满满的嬴小政泼冷水,雪姬是肯定不会做的。
嬴小政如此努力,都考虑要不要和这群人同吃同住了,雪姬怎么忍心阻止他?
不过朱襄阻止了嬴小政和越人同吃同住。
嬴小政不是将领,他是这群越人的“主人”,所以不应该用将领对待兵卒,国君对待贤人的方法去对待这群越人。
这不仅不会让已经习惯当奴隶的越人感激,还会激起他们的恐惧,让他们看低嬴小政。
而且嬴小政将来还会有许多勋贵子弟作为近侍。
这个世界的地位差异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嬴小政如此对待越人奴隶,将来他要如何对待勋贵侍卫?
嬴小政被朱襄点醒后,便只派人教导他们秦国的话语和文字,每天去他们面前晃悠一圈,在他们心中确定“主人”的地位。
待这群人在死亡和饥饿的威胁下学会了秦国的话语,和简单的秦国文字,能与嬴小政直接交流后,嬴小政才直接训练他们。
体能训练,纪律训练,忠诚训练……这些秦军早就在使用了,朱襄顶多给一些不太有用的建议。
比如一些趣味训练。
嬴小政只要决定做一件事,无论再困难,都会倔强地做到底,直到成功或者彻底失败。
现在他全心全意投入只属于他自己的护卫的训练,朱襄担心嬴小政太累,他便将嬴小政手中吴郡郡守的工作接下。
如果他不接,嬴小政白天训练,晚上批改文书,也能把工作做得很好。
“但我就是让你每日好好休息!”朱襄把嬴小政的脑袋敲得梆梆响,“你就不能听话,劳逸结合吗?!”
嬴小政晃了晃铁一样结实的脑袋:“我劳逸结合了,想睡的时候就在睡。”
“到你想睡的时候,都已经快天亮了!”朱襄真是想把嬴小政按在膝盖上揍屁股。如果不是嬴小政已经长大了,他一定会向雪姬告状。
这孩子进入叛逆期的症状,就是天天想玩命地工作吗?
这是什么可怕的卷王叛逆期?!
朱襄想到嬴小政那个同样喜欢当卷王的父亲,气不打一处。
都是夏同的错!看他遗传的什么鬼基因!
……
“阿嚏。”子楚拢了拢身上的裘袍,双手捧着暖炉,看向东南方,“不知道朱襄、雪姬、政儿可好?”
“肯定比你好。”蔡泽捏了捏鼻间,道,“如果朱襄知道你又生病了,不知道会多伤心。”
蔺贽也没好气道:“只是劳军而已,让给你那些兄弟又如何?难道他们经过一次劳军,就能在军中树立声望,越过你了吗?”
子楚苦笑:“你们都念叨了多久了?我也没想到劳军那日居然天降大雨。将士都在雨中站着,难道要我独自离开吗?”
“你可以说雨太大,担心将士生病,让他们赶紧收队,而不是和他们假惺惺地在雨中傻站着。”蔺贽对朋友从来不吝啬喷洒毒液。
子楚道:“当时气氛太好,我就顺势而为了。”
蔡泽叹气:“你一个顺势而为,又在床上躺了半月。”
子楚低着头道:“我知错了,下次我一定先躲雨。”他真没想到只一场雨,就能让在床上躺半月。他也吓到了。
秦军将士对他的好感,远远比不过他的身体重要。
如果他离世,恐怕政儿得走逼宫的方式继承王位了。
“我这次去魏国,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子楚赶紧转移话题,“你们知道吗?魏无忌居然向赵王请求,去雁门郡戍边!”
蔡泽:“哦。”
蔺贽给了子楚一个鄙视的眼神。
你得知消息,还能比我们两人早?
子楚干咳一声:“我当然知道,你们肯定已经从在赵国安插的探子那里得知了这件事。但有一件事,你们绝对不知道。”
蔡泽道:“哦?”
蔺贽道:“我不信。”
子楚得意道:“听闻是朱襄给魏无忌写信,劝说魏无忌为赵国戍边!”
蔡泽:“……”
蔺贽嘴张大了一会儿,然后抿嘴笑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朱襄能做出来的事。”
蔡泽深呼吸了一下,道:“我还以为魏无忌自暴自弃,原来是朱襄怂恿。”
子楚十分得意。他就说,这件事连他们都不知道。因为探子也不会拆开朱襄的信看,而魏无忌看信的时候是独自一人。
“你怎么知道的?”蔺贽好奇道。
子楚道:“魏王来拜见我,我与他聊天时,提起魏无忌曾经与他写信,信中写了这个内容。”
子楚冷笑一声,道:“他想让魏无忌回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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