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权力,长平君的封地比你们东瓯还大,等同你这个东瓯王!”
“论地位,长平君是举世大贤,战国四公子只配为长平君提履!”
“此事传出,天下人皆不屑与越人为伍!”
“瓯越,蛮夷也!”
吕不韦指着东瓯王的鼻子怒斥,口水都喷到了东瓯王脸上。
东瓯王惊怒,他身边护卫拔出剑,要斩杀吕不韦这个胆敢冒犯他们王的胆大狂徒。
吕不韦也拔出腰间花里胡哨的金灿灿青铜剑:“你侮辱长平君,就是侮辱我们整个秦国,侮辱我们整个中原!”
他身后的秦人也拔出了剑,表情也愤怒极了。
这时候没人挑吕不韦的语病,说秦国什么时候也属于中原了。
“都退下!”东瓯王对身后人怒斥,连脸上的唾沫都不敢擦,谦卑道,“此事是他一人之为,寡人定会给长平君一个交代!”
说完,他立刻举剑砍了那个贵族的头,并将他们全族都充为奴隶,与家财一同赠送给朱襄为赔礼。
这家的土地也与沿海港口他手中的土地交换,给秦军建营地和屯田。
吕不韦这才收了剑,愿意与东瓯王继续谈判。
……
“秦国得到了想要的钱财和土地;东瓯王只破费了些许钱财,占大头的土地都是那个愚蠢的贵族出,还震慑了不听话的贵族;只有那个贵族受伤的结局达成了。”朱襄总结,“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想的。”
李牧道:“经过拷……审问,那个贵族的家臣说,他们想以这种方式削弱秦国。”
朱襄摇头。什么叫做形而上学,经验主义?秦国和吴国能一样吗?他买种子和秦国买种子能一样吗?
就他买的那点种子,连吴郡郡守的自留田都种不满,还想让整个秦国陷入饥荒?想出这个愚蠢计谋的人不会算术吗?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东瓯贵族心中对秦国的敌意。”嬴小政不悦道,“该杀。”
李牧道:“还有那东瓯王,有些不简单。”
嬴小政冷哼:“能屈能伸,确实不简单,不能让他做大,整合东瓯。”
李牧道:“闽越和蛮扬不会给他整合东瓯的机会。这次秋菽丰收,冬季闽越和蛮扬肯定会来掠夺。”
他们不掠夺,自己就扮作闽越和蛮扬去掠夺。
李牧在攻打闽越和蛮扬的时候抓了不少战俘。一些在屯田中表现不错的战俘,可以编入秦军中,给他们立战功的机会了。
商谈终于完成,已经是九月底。
朱襄和嬴小政率先回吴郡,吕不韦与李牧还有些事要做。
从东瓯带走的奴隶也与他们一同回去。
嬴小政将那群愚蠢贵族家的人丢去了杭嘉湖平原屯田,原本会被杀掉的与秦军一同屯田过的奴隶,他带在了身边。
嬴小政想培养自己的死士。
越人好勇斗狠,战斗力不错;这群人是东瓯奴隶,与秦国、其他六国都没有任何关系,身世简单;朱襄将他们从死亡中拯救出来,自己将他们从奴隶提拔成护卫,如此恩德,足以让他们肝脑涂地……
种种思量后,嬴小政认为培养这群人成为自己的死士,比在大父或者阿父手中选人更合适。
“需要舅父帮忙吗?”朱襄问道,“要不干脆丢给李牧,让李牧给你练好了再送你。”
嬴小政摇头:“我想自己试试。”他好歹接受了白起、廉颇、李牧这三位令天下胆寒的名将教导,若连自己的死士都练不出来,也太丢脸了。
朱襄道:“好,舅父相信你。”
嬴小政自信道:“舅父等我好消息!”
雪姬见嬴小政带了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回来。那群人说着叽叽咕咕听不懂的话,身上有可怕的文身,吃法用手抓,十分不爱干净,更不懂什么礼仪,仿佛野人一般,十分不满。
她掐了朱襄一把,抱怨朱襄不拦着。
朱襄道:“政儿自己想要训练护卫,你掐我做什么?”
雪姬又掐了朱襄的胳膊一把:“政儿才多小?他玩闹过度,你该拦着。若他想要侍卫,大可让君上和夏同给。”
“他就是想训练一支只听从他命令的人。”朱襄道,“他的老师是李牧,练个兵轻而易举。”
雪姬皱眉:“那也可以选良家子弟,那群人……”
雪姬想着那些人的文身就毛骨悚然。政儿怎么能将这种人带在身边?还不如北边的胡人看着像人。
朱襄知道中原人见不得越人的习俗,雪姬觉得不舒服很正常。
不过政儿难得要挑战一项从未做过的事,即便被雪姬掐,朱襄也要支持政儿。
朱襄想,这种事,秦始皇也没做过吧。
不知道他家政儿会不会真的骑马亲征。作为长辈,他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刀剑无眼,上了战场就可能发生意外。
但政儿真想立战功,培养一批忠心耿耿的勇猛护卫,确实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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