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要趁月份不大将孩子拿掉呢?”
“万万不可, ”郎中立即摇头, 问宋也, “夫人前些时候是不是滑过胎?”
“是。”宋也错开眼睛,看向了窗外。
天色即将破晓,橘黄的早霞挂在了天际,宋也目极千里苍穹,却什么都没看到,只听见郎中在身后絮絮道:“夫人元气已然大伤,受孕困难,这一胎已然已是分外难得,若是引掉,恐再难有孕。”
宋也问:“她身子骨这般弱,这孩子就能生得了?”
“但此时打下来夫人所受风险恐怕更大一些。”郎中道,“夫人若在孕期好生将养,将身子骨养好,胎儿养康健些,生产时境况会比如今草率落胎要好上许多的。”
宋也未作犹豫,淡道:“那先留着吧,有劳了。”说着,便让人将郎中引了出去。
宋也坐在床边,看了温迟迟好一会儿,才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往外头去了。
天下易主,有许多事尚待处理,当初他向阿史那烈借兵,也只是借故在边境发动小动乱牵制付家在北方的兵力,而宋铭真正前往的是两浙路,淮南路,江南东路三路借兵,抄了一路小道,这才日月星辰地赶到了京中,与杜家的八十万禁军一道,控制了付家与王家地势力。
往昔太后娘娘与付将军□□的腌臜事已然闹得满城风雨,而太后暴毙的日子,又是久旱逢甘霖之日,于是幼帝已然不得民心了。
民心倾倒后,宋铭上山寻访几个已然致仕的朝廷元老辨认传位诏书,确认了太子殿下的身份,几位老元老便联名写了一封文书昭告天下,令新帝顺利登基。
当初他与长公主造反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而后突厥退兵,宋也便也就成了功臣,连带往日对他身世的风言风语一时间也消失的无隐无踪。至少,人们不会将此事拿到明面上说。
长公主确实将李永琅教的很好,才十六的年纪,便能够独当一面了,兼之宋铭辅佐,一切都在平稳有序地进行。
宋也近来在处理付家与王家之事,流放一族还是小的,其两姓在朝中根系极深,拔光其在朝中党羽的事务更繁忙一些。
处理好一天的事务,宋也下意识地唤长柏来,抬抬手,才想起长柏不会来了。当初在西域之时,他替他挡了一刀,搭上了自己的命。那时,他便再也回不来了。
宋也揉了揉太阳穴,静了半晌,才唤青松泡壶茶来,坐着吃了一盅茶,宋也才起身往衙门外走去,他边走边问:“将温氏送到暖泉的小苑去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宋也便登上了马车,往自己的丞相府走去。
丞相府距宫中只隔了半条街,四进的院子,是近来新修缮布置好的,用具就讲究,宽敞明亮,只一个人住便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宋也不喜欢这儿,平时忙得很了,下值后便径直来此处歇脚,但今日下值早,来此处又能做什么呢?
马车到了丞相府门口有一会儿了,宋也坐在上头,非但没动,还没一声吩咐,青松等了等,便揣测着宋也的意思,径直将马车驾到了山脚下的暖泉处,替宋也掀了帘子,道:“公子近来案牍劳形,不若来泡会儿山泉,小憩片刻吧。”
宋也抬眼瞧了瞧,放下了手中的书,“也好。”
到了小苑中,便见着温迟迟坐在园圃中静静地看这儿开得旺盛的菊花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三个月未见,温迟迟坐在那处,小腹微微凸起,已然显怀了。
听见廊中的脚步声,温迟迟抬头,见着宋也,稍稍愣了会儿,便错开了目光。
宋也当初说的很清楚,因为她替他挡了一刀,所以他可以纵容她留着这个孩子,听这意思,宋也是怀疑她替他挡刀是居心叵测了。
她又能辩解什么呢,毕竟从一开始,她确实没安好心,宋也不信任她,有什么可奇怪的?
何况当日之境况,若没有这一刀,依着宋也的性子,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再抬眼时,便见着宋也换好了衣裳,进了温泉中,温迟迟进了竹楼内,让跟在旁边伺候的丫鬟将兔子收到后院,闲来无事,便坐在垫了软垫的吊篮内给孩子绣肚兜。
孩子已然五六个月,温迟迟已然能感受到胎动了,过去亏欠过一个孩子,如今心内说不柔软是假的,
温迟迟绣的走心,待留意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之时,宋也已经坐在她面前喝了盏茶了。
宋也默了瞬,目光从她小腹上错开,“很喜欢这个孩子?”
温迟迟显然没想到宋也没这么问,愣了一瞬,还是道:“喜欢。”
宋也点点头,沉默着将茶盏中的茶水喝光了,便径直下楼离开了。
而后连续好些天,宋也都来了山苑中泡会儿泉水,在这儿喝盏茶才走,他没开口同温迟迟说过一句话,温迟迟便不会打搅他,只低头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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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英与宋也退婚后,杜太尉便将她许给京中名流于氏的六郎,于氏一族世代文官,家风清正,于六郎文质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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