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算你赢。”
俩人的棋局下了快三个多时辰了,再下下去,林闻清今晚恐怕得睡书房了。
谢誉扬了扬眉:“我赢就我赢,用得着你算?”
林闻清黑了脸:“本来,还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你,看来你不想知道。”
直觉他有事,谢誉立马认怂:“你赢了。说吧。”
林闻清松了口气,想快点送客:“前些日子,苏家二姑娘请到我家王妃头上,说她想立女户,叫我帮忙去户部疏通。”
“我想着,立女户这种事情,你应该熟悉吧。”
谢誉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光亮,他捏着黑子的手,动了动,薄唇微启:“这种小事,确实用不上叨扰王爷,该是我们这些下属的事。”
晨起时院子里下了一场小雨,纷纷扬扬的雨丝打在绿瓦红墙之上,没一会儿高墙便湿了一大片。
整个忠勤伯府这一日都起的格外早,再有两日便是春闱,在白鹿洞书院求学的苏家四郎苏典回来了。
一家子人收拾的整整齐齐,在门口迎接他。
苏意凝站在苏老夫人的身后,前头是大娘子郑氏和二房的大娘子及几位堂兄堂姐,苏意如站在了苏意凝的左侧。
苏意韵没来,正窝在屋子里发脾气。
自打那日因为苏意凝丢了头面最终却闹得三姐妹一同罚跪宗祠的事后,苏意韵好不容易对两个妹妹和善一点做派,又变了回去。
从白鹿洞书院回来的马车刚一停稳,郑氏和苏澈便赶忙迎了上去,苏意凝搀扶着苏老太太,跟在了他们身后。
春日里多雨,雨丝纷纷扬扬之间,苏典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众人行礼作揖。
隔着洋洋洒洒的雨幕,苏意凝瞧不真切,只觉得有一道目光透过人群,打在了自己身上。
苏典穿了一身闷青色直裰,头上戴了一顶灰白色帽子,隔着人群,朝她微微一笑。
这没来由的一笑,让苏意凝飞快收回了目光。
等众人寒暄完毕,热闹褪去,苏意凝才带着人去了苏澈的主屋。
“父亲,前些日子三妹妹典当了的那副东珠头面,女儿已经去赎回来了。”屋子里除了苏澈还有大娘子郑氏和苏意如苏典两姐弟,苏意凝款款上前行礼,语气淡淡道。
以为她不再追究了,正巧苏典又回来了,郑氏沉浸在喜悦中,满脸带笑地走过去拉苏意凝的手:“二姑娘来的巧,你弟弟给你带了好些礼物呢,快来看看?”
苏意凝站着没动,只笑了笑:“大娘子礼物的事情先不急,这是我赎回典当的票据,您和父亲可以先看看。”
边说着,她边拿出了票据,没有递给近在咫尺的大娘子郑氏,而且展开了递到了苏澈的面前。
苏澈看都没看,只点了点头,敷衍道:“挺好的,你既然赎回来了,那以后就看顾好,别再因为一点小事同你妹妹生气。”
知晓他的性子,苏意凝也没指望苏澈会主动提出来,拿着票据来,原本就是打算自己亲自开口的。
“三妹妹当了一千两,我赎回来用了两千五百两。这笔钱,不能我出。”苏意凝将票据收了回来,折叠好,妥帖放在了怀里。
她不差钱,她的生母同宫里的陈贵妃是过命的交情。当年大婚之时,陈贵妃和镇国公府都曾为她添妆,因此,她生母的嫁妆十分丰厚。如今由苏老太太做主,一分为二,给了她和长姐。
但她不差钱,和她愿不愿意给,应不应该给,要不要给,这可不是一回事。
况且,她如今铁了心想自立女户,带着苏老太太搬出去住,便是一个铜板也不想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你什么意思?”苏意如听到这话,直接坐不住了,站起身,冲了过来。
见她发问,苏意凝也不拐弯抹角:“没什么意思,谁闯的祸,谁造的孽,谁负责。这么浅显的道理,三妹妹不懂吗?”
说完,她将脸转向苏澈:“父亲,我要求三妹妹归还典当东珠头面得来的一千两白银,剩余的一千五百两,三妹妹应当没有,那么便该从三妹妹的份例里出。三妹妹每月份例是一百两,这一千五百两,刚好是十五个月,所以后面的一年零三个月,三妹妹的份例都应当直接送到我院子里。”
本来就没多少钱,这下子还要被扣光,苏意如一百个不乐意:“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还说那头面是你送我的呢!”
苏澈坐着不说话,只阴沉着脸,又是一副不想管后宅之事的样子。
“那咱们就报官,去衙门,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听到苏意凝说要报官,苏澈这下子有了反应,站起身,气势汹汹:“你做什么,又要报官!你不要脸面,我们伯爵府还要呢!”
苏意凝其实也没想过真的要去报官,只不过吓唬吓唬苏澈而已。
她不提报官,苏澈就永远不会站出来主持公道,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眼看着两边吵得不可开交,苏典刚刚回来,也不清楚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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