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郑氏心里咯噔了一下,按着他小腿肚子的手不自觉得抖了一下:“许是四郎年少,花销大了些。”
苏澈眯了眯眼,看她:“该不是,不思进取,在外面养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郑氏的手停了,连忙否定:“怎么会,四郎夜夜点灯熬油的苦读,哪有闲情……”
苏澈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她这句话,又追问道:“听闻前些日子二房带着几个姑娘去如意斋买首饰,如儿囊中羞涩,连一支普通的钗环都买不起?”
不知苏澈今日怎么了,一直提前银钱方面的事情,怕他追问中公账目,郑氏连忙先发制人,哭诉起来。
“是了,都怪我这个做娘亲的没本事,如儿手上不宽裕,连个珠钗都买不起。我若是同姐姐一样,带着泼天的富贵嫁进来,如儿也不至于如此。”
听她又提起苏意凝的生母,苏澈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你又提死人做什么?”
郑氏松开了苏澈的腿,拿着帕子擦拭眼泪:“我只是心有所感,便说了出来,惹官人烦心了,是我的不是。可,姐姐既然嫁进了苏家,那她的嫁妆便该是苏家的啊,她便是去世了,留下来的东西也该是整个苏家一起用的。为何,独独只给了大姑娘和二姑娘?”
“他日如儿大婚,这嫁妆,姐姐也该出一份的。”
见她越说越离谱,苏澈直接站起了身,鞋袜都未穿,抬脚便要往外走,气呼呼地指着她骂:“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死人的东西你也要惦记!那是她们生母留给她们的东西,你多大脸面,敢开这个口?”
“且不说意韵的那一份已经带去了威北侯府,花了多少也不知道。便说意凝的那一份,谁敢动?你便是动一个子,她闹起来,宫里的贵妃娘娘第一个便要你好看!”
“你如今真是,贪得无厌!”
说完,苏澈鞋袜未穿,气呼呼地去了小妾院子里。
郑氏站在原地,恨恨地看着苏澈的身影,没动也没拦着他。
“大娘子这是何必?主君不敢动先头大娘子的嫁妆,您又不是不知道。”伺候在一旁的老妈妈走过去扶住了郑氏。
郑氏微微舒缓了一口气,扶着座椅把手坐了下来。
“我是故意的,不知是不是有人多嘴,同官人说了什么,他今日回来一个劲地盘问我银钱的事情,若是不把他气糊涂,说不定要翻到账目上去。”
“咱们偷偷往外头拿钱的事情,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老妈妈连忙摇头,压低了声音:“应当无人知晓,咱们回回去法师那边,都是乔装打扮过的。外人便是连您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同主君说嘴呢?”
听到这,郑氏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她攥紧了老妈妈的手:“咱们得抓紧了,那个老不死的,又给二丫头寻了门好亲事,若是真成了,我的如儿可怎么办!”
老妈妈安慰道:“不一定就会成了,便是真成了,说不定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说的有些委婉,大有劝郑氏收手的意思。
这些年,郑氏被城北的一个据说能通鬼神大师收做了关门弟子,整日里从苏家拿钱出去孝敬师傅,也格外听大师的话。
“怎么会无碍!”她的声音有些尖锐,“法师说了,他们兄妹三人与我犯冲,若是他们好,我的孩子便会万劫不复。”
“你看,原先大郎活着,四郎文不成武不就的,日日被官人训斥。后来那个短命鬼一死,四郎便似开了窍,连书院里的先生都夸他,读书著作皆有章法。”
“大姑娘刚被赶回娘家,便有人上门来向如儿提亲!”
“这不就是,法师所说的,他们兄妹三人,克了我的孩子们吗?”
“要我说,当初就该心狠一点,叫她们与那个短命鬼一起死了才好。别挡了我孩子们的路。”
老妈妈吓得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大娘子,你再说什么胡话!”
被她这句话一打断,郑氏也突然清醒了过来,猛地闭上了嘴,生怕隔墙有耳,噤声朝门外看了看。
“大娘子,伯府里的账目本来就是一团乱,便是主君查下来,也与您无关,您又何必自乱阵脚惹人注目?他日主君问起,不如装作若无其事,一口咬定了自您接手时账目便是乱的,中公的钱财早已亏空无几,您这些年都是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
一边说着,老妈妈一边拉着郑氏的手,语重心长:“到那时,您在哭诉一番管家不易,您亏空嫁妆贴补伯府,叫主君心疼您。如此一来,您在顺水推舟向主君要先头大娘子的嫁妆为三姑娘添妆,这不就是水到渠成了吗?”
郑氏点头,眼睛都亮了:“对,到时候就这么说。总归法师那边绝不会同官人说什么,更不会有人知道咱们同法师之间的来往。”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再不济,便推到死人头上去,说银钱都是姐姐亏空的。”
主仆俩正低声盘算着,方才去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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