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怀恨在心,可是当他看向西北的天空时,这种感觉却极为淡漠。
英雄暮年,壮心不已的人从来都不是自己。说来好笑,自己年近三十方才征战匈奴,方才有了自己的将领,那也不过是封为太子之后,父皇于政治上所下的功夫而已。他从来都不是英雄,又何来英雄暮年之说?他熟悉的是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宣室内的宫香,云靴下的丹墀,子夜斜垂的斗柄,倾侧反复的人心。
他终究关上了窗子,回到案前喝掉剩下的半碗汤药,那一丝渗入喉底的冰凉,早已与体内冰冷的血液相得益彰。
在一度苦涩与冰冷的梦境中,魏帝仿佛看到了金城的城墙上,亦有一人负手而立,面容曾与年轻的自己有着三分相像,器宇轩昂,东望长安。
长安已经陷落了。
凉州是北方最后一方无主之地,是他的儿子在即位之前发展北方势力的最后机会。
“澈儿……”梦境中,魏帝虚弱地呢喃,“不必急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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