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顿显然就是最终答案,他却仍是弯起唇角,“我自然是能接受的,只要是你就好,那你呢,你是否能接受男子与男子行房事?”
楚含棠笃定道:“你撒谎。”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谢似淮,其实你不必强迫自己去接受你无法接受的事,你分明是无法接受的。”
谢似淮安静了一会儿。
他忽而大笑,嘴角如裂开一般,笑得身子微颤,眼尾薄粉,“你说我无法接受,就算我无法接受那又如何,我们就是男的啊。”
“难不成,我不接受跟男子行房事,你就要去找女人么!”
尔后,谢似淮敛起外露的情绪。
他长指绕过楚含棠垂下来的发丝,仿佛没说过刚才那一番话,语气又是温温柔柔的,“不,你说错了,我是能接受的。”
“是你一直不肯跟我行房事的罢了。”谢似淮眼珠子虚虚一转,“也是你无法接受喜欢男子……”
她噎住了。
谢似淮如今是到了愿意自欺欺人的地步了,楚含棠根本不想他变成这个样子。
可有什么办法,能说什么呢。
良久,她动了动嘴,“谢似淮,其实你不必纠结于此事,我说过了会在我有生之年陪在你身边的。”
他轻笑,“即使和我在一起,永远无法碰女人,你也愿意?”
这个问题跟以前所问的大同小异,可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谢似淮原是想给楚含棠想要的东西,偏偏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对了,还有孩子,他也无法孕育孩子。
即使谢似淮甘愿躺在她身下,也注定无法像女人那样生孩子,毕竟男子与女人的身体构造是不一样的。
他是不喜欢孩子的,可楚含棠喜欢,他能怎么办呢。
除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他是怎么也比不上女人了,如何保证楚含棠会永远选择他。
每当谢似淮想相信楚含棠的时候,都会看到一些她是喜欢女人的证据,牵池尧瑶的手,偷亲池尧瑶,许愿带写下池尧瑶的名字。
一桩一件,他都看在眼里,如何能当没发生过。
池尧瑶、池尧瑶、池尧瑶。
全是池尧瑶!
楚含棠总是欺骗于他。
谢似淮不止一次想杀了她,可只要靠近楚含棠,他又想跟她亲近,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好。
他厌恶这种感觉,却还是沉沦。
就像谢似淮以前行走江湖时见过的事——无法生育的女子整天整夜担心丈夫会不会出去找别的女人。
本来谢似淮也不一定要跟楚含棠行房事的,但她每一次都拒绝了,令他不得不心神不定。
不禁想,楚含棠是不是不喜欢他这具男子身体。
她喜欢女子身体的柔软。
楚含棠哪怕是答应跟他行一次房事,让他看看,她是否真心实意地接受了身为男子的他。
而不是用不能人道的借口来搪塞自己,谢似淮也不至于在这件事上纠结不休。
默然几秒,他凑过去如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楚含棠嘴角。
“我是能接受的。”谢似淮仍然在欺骗自己,重复一遍自己能接受后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否能接受男子与男子行房事?”
他神色自然,眼尾一点粉。
在白皙的脸上尤其明显,仿佛哭过了一样,事实上,只是眼尾天生泛红,瞧着能令人心软。
得天独厚的长相。
谢似淮垂下眼睫又抬起,“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
这个其实不是她该纠结的问题,可是现在必须得给个说法。
楚含棠只好撒谎道:“不是我不能接受男子与男子行房事,而是我虽不能人道,却始终无法接受你在我之上,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事到如今,只好搬出这个借口。
谢似淮垂眸看了一眼她捧住自己脸颊的双手,无意识偏了偏头,爱怜似的蹭了一下她掌心。
他也不知信还是不信,道:“我明白了,那你可曾因为此事去看过大夫呢?”
楚含棠咬唇,“难以启齿。”
谢似淮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着她垂下来的长发,轻轻“啊”了一声,“也是,确实有些难以启齿呢。”
楚含棠一时间没有话说了。
房间一度陷入了安静。
他的手指很低温,每一次梳过她的头皮,楚含棠都有种被人扼住了命门的错觉,“我、我困了。”
谢似淮又笑了一声。
“困了便睡吧。”说完,他收回手,往房间里的灯盏掷去一根银针,直接能削灭烛火,也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被窝也满是香味了。
楚含棠就躺在谢似淮身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她转身面对着他,视线从他的眉眼慢慢地往下移动,很轻很轻地说一声,“对不起……”
言罢,楚含棠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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