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的浪潮。
“没事吧,哪里受了伤?”
“速战速决!”
“你怎么又闷着,快和我出去玩。”
肩膀被路人擦碰了一下,丹恒稳住身形转头却看到——穹?!
再看一眼时,穹的身影便消散于人潮,只有吵闹的人群嬉闹声。
是自己眼睛看错了吗?可那灰扑扑的发色,那个体型,真的会看错吗?与自己耳鬓厮磨的恋人的背影,早已铭记在心,丹恒追上前去,鼻尖微动,没有穹的气息。
“又在发呆吗,丹恒?”
他没听错,熟悉的声音被灌入耳窝,丹恒再次环顾四周,喧闹的街边恍如昨日,手指抚上太阳穴轻揉,丹恒从刚才就蹙起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幻听。
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出现了幻觉。
丹恒摇头甩下不适感,以后有时间再去请教白露吧,现在最主要的是完成委托。目光游离到屏幕,一向沉稳的瓦尔特竟主动给丹恒发了消息:不要硬撑,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我没事,谢谢瓦尔特先生。」
淡漠又疏离的语气,屏幕那边的瓦尔特叹了口气,果然是这种回复。丹恒一向少语,很少向列车组的各位吐露心声,现如今穹已经去世,那孩子愈发沉闷了起来,像是暴雨前阴郁的乌云,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压的丹恒喘不过气来。
「不要勉强自己。」
瓦尔特再次发来一条消息,丹恒看着,这次却并未回复,手机放进昏暗的口袋内,转身离开,连自己的踪迹也一并隐匿了。
周而复始的委托又开始了,即使身在鳞渊境,同为持明的丹恒也压抑的像一潭死水。境内海浪滔天内低鸣着龙吟,伴随着冲天之势的水浪声交杂着共奏一曲悠久而辉煌的昔日光辉。
丹恒顺着高大雕塑指向的方向眺望,自己被刃刺出真身时第一次以饮月君的模样与穹对话,无端的急切与烦躁涌上心头,丹恒觉得自己甚至有些扭捏,于是他率先问了眼前面容平静的穹,“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穹第一次拒绝了他,只是淡淡的摇头眺望着远方。丹恒愣住了,一瞬间身体僵硬又迅速调整状态,浓密的上睫毛掩盖住丹恒晦暗不清的神色,这是什么反应?
纵使自己经历过无数事,也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也无法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情低落,内心里的浪潮翻涌,丹恒抿着唇企图忽视这股奇异的情感,目光落到穹毛茸茸的后脑,发尾处露出一小片白净的后颈,纤薄的耳廓上顶起几缕发丝,无由来的,丹恒想伸手抚平,但他也只是稍微翘起了手指,仿佛在拨动自己的心弦,也想卑劣的撩起眼前人的心弦。
“你在看什么?”
丹恒很想这样问,但是他又忍住了,下次吧,他想,于是涌出嘴边的是自己一声轻轻的“嗯。”
他再也没有机会问出了口,丹恒站在穹当初的位置眺望。他在看什么?收入眼底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他已无从知晓了。
丹恒自嘲一声,「胆小的家伙!」他听见自己这样说到。
「穹的死亡全是拜你所赐!」他又听见自己这样说到。
「后悔去吧,余生所有时间都要在忏悔中度过。」他再次听见自己这样说,但是却附着上了一层悲戚的哭腔。
仿佛又回到了初来鳞渊境被持明族人千夫所指的时候,或许,他们是对的呢?
“即便你不是饮月君,持明族也容不得你这样的怪物!”
“我是,罪人?…”
“别听他胡说,丹恒!”
振聋发聩的声音自穹的胸腔内发出,带着千金重的分量破开压锁着丹恒的牢笼,投进暖烘烘的阳光,带着许些尘土气息。丹恒抬头,闯进一片鎏金色的光景,那是他曾在被囚禁时书本时幻想过的景色,像是被闪耀的太阳碎屑倾洒,渡上一层水润柔和的蜜糖般璀璨又夺人心魄。
丹恒突然想起被囚时从高处墙壁的窗户上投射进来的阳光,随着沉重的铁链声挪到可以看到太阳的位置,炫目的光线像灼烧一般让长处于阴暗地方的他睁不开眼,但丹恒仍尽力大睁着,铭记于心。原来外面的世界,真有如此明亮的太阳,不…这是…
珍宝。
是独属于我的,珍宝。
他迈出了那一步,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于是在龙师的残影如利刃般言语的斥责下,丹恒用手指轻轻勾住了穹柔软带着温度的小拇指,就像拉勾似的,但是丹恒没做出承诺,他又在想,下次吧。
被勾住手指的主人身影明显一顿,丹恒以为会被甩掉的时候,穹却握住了他的手掌,自小拇指的地方开始升温,丹恒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又被紧紧包裹住,穹在看着他,被那样漂亮的眼睛盯着,怎能不会注意到。
他开始对穹的行为窃喜,又对自己卑劣的想法感到厌恶。
“没关系的丹恒,有我在。”
他庆幸自己没有显露出尾巴,不然一定会不受控制的雀跃摇摆着尾尖。
丹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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