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负债累累。这事得从六年前说起,当时京城里流传着一个消息,说康明帝要重修行宫。而孙泮作为周朝最大木商,听闻消息便从南方进购了大量建造木材,又租借仓库进行囤积。可是重修行宫的事迟迟没个影子,不仅购买木材消耗了大部分流动资金,租借仓库的费用也与日俱增。孙泮的商行岌岌可危,于是才铤而走险,将那批木材全都用作了建造大型船坞和“九婴”,指望用激进的做法掩盖自己资金周转的隐患。
因此在“九婴”修建完毕后,孙泮已经无力再运营船队。即便是不把船队卖给监国军,也只能再找别的下家,来换成现钱救商行的急。
温雅觉得一言难尽,原来她急着让勤务官进驻并不是为了防海上的强盗。
不过监国军收了这么多朝贡,倒是正愁有钱没处花。温雅便将“九婴”买了,但她也不是吃亏的性格,又以此为由用极低的价格雇佣了孙泮的海运船队,为监国军执行海上任务。
于是在启航时温雅还是受邀做客,返回时便成了这艘船的主人。她与监国军众将领合计了一番,最终决定先差遣海运船队在海上为沿海哨所运输物资,作为河运和陆运的补充。而“九婴”作为具有独立航行能力的大船,则被编入了监国军作战舰队,以后在海上作战时承担补给和维修的功能。
一来二去,这些事耗费了温雅一个多月的时间。而等她回到京城时,便先收到了公主府的消息,她养的小外室查出有喜了。
这消息并不令人意外,温雅先回了皇宫,打算休息两天再管那些事。
而雨沐接到他出了一趟海的宝贝表姐,抱着她像是轻了些,于是心疼坏了,连地都不让沾地将她抱回了寝殿,而云奴也早已候在那等着给他心爱的主人喂奶。
其实温雅并没觉得喝人乳有什么特殊作用,断了一个多月似乎也没什么后果,但她的小夫郎们就十分相信这个。毕竟家里的五个孩子喝奶长得颇好,那给孩子们的娘亲多喂些,大概也是能强身健体的。
只是产后哺乳期的男子产奶产得颇多,温雅喝过之后都觉得有些饱了,便窝在云奴怀里,懒洋洋地抚着他刚刚有些显怀的小腹。他和雨沐,还有青荬和梅谢那俩,大约都是在大营时最后一晚怀上的,到现在已有四个月了。
雨沐也凑上去,拉起表姐的小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却并没有接着把温雅从云奴怀里抢过去,而是俯身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便在床边坐下:“爹爹快生了……我想着,要不还是去看一下。”
温雅原本都没想起来她舅舅已经快到产期的事——长辈的私生活她向来不会多问,就像无论她老娘已经不知道跟人生了多少个,温雅也只会管青荬这唯一一个有名分的亲弟弟。
“是该去看看。”她只是说,“不过你不是不想见那郑夫人么?”
“我爹爹生产,同她有什么关系?”雨沐嘴上呛了一句,却还是有些不安地抚上小腹。
他自己和另外四个生下元宵他们,即便没遇到什么危险,也大概是由于年纪尚小身子康健。而他爹爹已过而立之年,却要在有着十几年间隔后生下二胎,恐怕不会比年轻孕夫生头胎容易。
雨沐觉得还是得亲自看着爹爹,因此提议道:“姐姐,要不等那几日你就给京城哨所遣个差事,将那郑夫人暂时调走,我和小云到蓬莱宫陪着爹爹。”
温雅听了连忙说:“这样不好。就算你不认郑季?那个娘,也不能干涉人家陪着夫郎孩子的权利。何况你以为,舅舅在生产后是更愿意见到你俩,还是郑季??”
确实,雨沐自己也清楚,男子生下孩儿后撕下塞进袖袋。而后禁卫拉开车门,温雅刚要下去,便被一个身影扑上来正堵在门口。
这身影自然是月染,听说了小姐要来这“别院”,便连忙换上颜色最俏的衣裳来迎接。终于见到他心爱的小姐,更像是此生第一回见到阳光的花一般,伸着手臂便要抱她。
温雅看他左手手腕上伤处已经大好,也就由着这清丽隽秀的小少爷将她从车上抱下。只是月染抱着她还不够,又趁着这姿势温雅躲不开,在她侧脸上亲了好几下,抱进屋里之后还将她圈在怀里坐在自己腿上,亲昵地磨蹭了许久。
亲完之后,温雅道:“收拾一下,今天带你进宫。”
月染立刻雀跃起来,他是以为小姐因为自己有孕而高兴,从而要给他名分,如此他们便能堂堂正正地在一起:“当真么?小姐要纳了奴当郎君?”
谁知温雅捏了一下他光洁柔软的脸颊:“你是温氏旁系,本来就当不得公主面首。”
这也是自周朝开国初确立的规矩,监国公主直系仅能与皇帝直系联姻,便是为了防止皇族旁系通过当监国公主的侧室威胁到皇权。因此即使作为表亲在本朝并不认为是乱伦,北凉王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当监国公主的面首。
虽然自己也能想得到这一点,月染听她这样直说出来,仍然有些眼眶泛红:“可是奴已经有了小姐的孩儿……”
“有了就生下来,将来继承北凉王的爵位。”温雅是不太理解他在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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