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牢牢的攥着他的衣角,他紧紧的抿着嘴,固执道:“柴哥哥,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你不应该让阿逸把他埋起来,他是要跟崽崽回家的,他是要回家的!”
见小家伙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封裴元平静的看着他,金黄色的眼眸毫无波澜,他反问道:“崽崽,你知道自己睡多久了?”
小家伙愣了愣,错愕的看着他,“我睡很久了吗?”
封裴元点了点头,“你已经熟睡一周了,人类跟我们妖族不同,他们是脆弱的存在,一周的时间足以让他的尸体腐坏,在死亡的十二时辰里面,他的尸体便会长出青色的尸斑,随后尸体便会一直涨大,肿胀的就像泡发的海菜,那个人还是你印象中的人吗?我让楚逸把人葬了,是避免尸体一直在太阳下暴晒,要不然,等你醒来的时候,他经日夜暴晒,尸体开始腐烂,身上充满了尸臭,皮肤溃烂,你就看得下去吗?”
小家伙眼圈当场就红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期期艾艾道:“崽、崽崽,想要带柴哥哥回家,崽崽,想、想要带柴哥哥回家……”
“那你带他的信物回去如何?”封裴元轻抚着他的发梢,反问道。
“经过这段时间,他的尸体已经出现一定程度的腐化了,你与其把他的尸首带回来,不如把他的信物带回去,算是给故人留个念头。”
一提到这茬,崽崽就想起柴哥哥在最后塞给他的碧蓝色石块,以及柴哥哥最后的嘱托。
他低垂下眼眸,失落的低喃道:“所以说,柴哥哥不能够回来了吗?”
小家伙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他的脑海里,对死亡并没有明确的概念,他甚至认为柴哥哥只是受伤了,只要好好用药就会好的,柴哥哥还会回来的,他内心一直这样期盼着。
热泪源源不断的从他眼眶里溢了出来,他鼻子一酸,紧紧的揪着封裴元的衣角,“那崽崽再也见不到柴哥哥了吗?”
大魔王垂眸,修长的手指抚上小家伙瓷白的脸颊,耐心的擦拭着他那一颗颗饱满的珍珠,宽慰道:“有缘的话,终会相见的。死亡不过是肉身的消散,他的魂魄会随着业力的牵引,奔赴下一场新生……”
封裴元的这一串话,小家伙未必听得懂,他只记下了第一句,“有缘的话,终会相见的。”
但是,下一次的话,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受伤了。
崽崽难以描述自己心头的感觉,心头弥漫着一股酸涩的味道,就像尝了未熟的百年灵果,一口下去满口的苦涩,心头仿佛被细细麻麻的细针扎满了,那滋味像不起眼蚂蚁的啃咬,看似不起眼的创口却令人辗转反侧。
小家伙哽咽着,像个小刺猬似的往他怀里钻,他拿起大魔王暗金色的外袍擦了擦那快要掉下来的“面条”,那柔软的外袍成了小家伙的“纸巾”。
大魔王:“……”
小家伙,你可真行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
萧彦景身上的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苍白的脸颊上恢复少许的血色,这会的他一恢复行动能力,便马不停蹄的想要见崽崽,然而,门口有门神楚逸守着,他想要见崽崽一面并不容易,这不,他千方百计想了个法子,这才支走了楚逸。
逮到可趁之机的萧彦景赶忙打开了大门,焦急的喊道:“崽崽!”
从大魔王怀里探出“猫猫”头的崽崽,他的眼眸湿润,像极了人畜无害的小兔子,他眨着眼睛,奶声奶气的喊道:“阿景。”
瞧见崽崽这副模样,萧彦景几乎是想都不想便直接拔剑了,他当即质问道:“他欺负你?”
萧彦景赫然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仿佛只要崽崽一点头,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拔刀而上,宛如被主人豢养着的疯狗,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便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撕扯敌人,无论敌人是谁,它都不会犹豫!
大魔王挑了挑眉梢,眼眸里写满了轻蔑,他嗤笑道:“喂,小鬼,你以为自己在向谁拔刀吗?区区筑基小儿!”
他碾死一个筑基修士,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这般简单,区区黄口小儿胆敢在他面前信口雌黄!在说大话以前,怎么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闻言,小奶团赶忙板起脸来,义正言辞道:“大魔王,你不可以欺负阿景!”
封裴元当场就气笑了,伸手掐着他脸颊上的软软肉,“怎么?喊人家是阿景,喊我就是大魔王?你是偏心得找不着北了是吧?是他先提剑闯殿的!来来来,咱们把账算一算!”
见大魔王这般振振有词,崽崽心虚极了,他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见大魔王脸色不善,暗搓搓的后撤,想要从封裴元的怀里逃出来。
大魔王会让他那么容易挣脱吗?这小家伙都把他的外袍当鼻涕纸了,如今把他用完就想要扔一边?想都不要想!
封裴元长臂一伸,直接把试图逃跑的小奶团捞了回来,他板着脸,质问道:“你跑什么?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咱们先把账算清楚了,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小奶团努了努嘴,诚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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