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他六岁那年,父母分居, 他跟了父亲, 薄谈跟了母亲离开。
他虽然跟了父亲,但是跟父亲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所以有时候会羡慕薄谈, 虽然薄谈没比他好多少, 但至少有老太太、有郑妈疼他。
他看透了他们这个圈子里只有利益绑定的婚姻。
不过, 他不像薄谈那样排斥联姻。他接受这样的婚姻,因为他也看重利益, 也把婚姻当筹码, 更像他们的父亲。
但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这样,不想他的孩子小时候过得跟他一样, 长大了再变成他、或者变成这个圈子里的别人。
他不觉得有什么是非要传承和延续的。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追求的一切都是虚无的,有什么意思呢。
有些事结束在他这一代是最好的, 没必要让孩子和他过一样的人生。
不然孩子以后说不定会怨他,问他为什么要让他或者她来到这个世界。
蒋意歌是个意外。
她是他叛逆之下的选择。
他没想到会对她动真心。
而她显然没有。
她忽然提到想要孩子, 可能是喜欢小孩, 也可能是为了两家关系的巩固。
不管是哪种可能, 他都不会要孩子。
在听到她想要孩子的那一刻, 他有点生气。
现在想想, 没什么好生气的。最不该的是他“既要又要”。
既要她当年成长,催着一个小姑娘变得跟他势均力敌,现在又要她的真心,要她和这圈子里很多看重利益的人不一样。
怎么可能。
这晚之后,蒋意歌再也没有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蒋意歌和薄诏只有一些事关两家或是合作的必要联系。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次一样借助理联系,而是两人直接联系,语气是公事公办的那种。
两人也没有避免见面,该出现的场合会一起出现,只是没什么交流。
他们的关系仿佛回到了最初,生分、冷淡,只为利益。
在忙碌中,时间流逝很快,从夏天到冬天,转眼又要过年了。
临近过年,薄诏给蒋意歌发了消息,说是除夕薄谈会带着他的女朋友回薄家吃年夜饭,让她到时候也跟他回去一趟。
薄谈和他的女朋友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要修成正果的事蒋意歌事听说过的。
这种她当然不会拒绝。
她回复了个“好。”
-薄诏:到时候我去接你?
-蒋意歌:行。
除夕的傍晚,薄诏来接蒋意歌。
半路的时候,天空飘了点雪。
薄诏坐在后排,看着车窗外。今天路上的车和人都很少。
车里放着音乐。
听着听着,薄诏觉得歌有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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