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麽这样说──」
「真的啊。」他一点悔意都没有,语调还b刚才更轻快,「根本像变了一个人。」
眼角余光看到许品皓微微蹙起的眉头,他差点笑出声。以学生的角度,可能很难想像爸爸在家里是什麽样子吧。
「以前还会和妈一起跟我聊天,後来就没了。」两根手指在座垫上,像是走路一样弹跳,「妈如果知道,一定会念他。」
「是吗?」
「而且还神经兮兮的。」他喝了一大口酒,句子混入了吞咽的声音,「说什麽r0u包铁很危险,连脚踏车都不给骑。」
尤其是在国小毕业的暑假,偷骑车摔伤以後,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更远了。他记得脸颊跟膝盖上re1a辣的感觉,还有因为疼痛而停不下来的眼泪;但爸爸骂自己时砸在头顶的压力,还有令耳朵嗡嗡作响的音量,都更让他印象深刻。
「你为什麽不能乖乖听话?」
没有期待中的拥抱,没有像妈妈一样0着他的後脑勺,问他「是不是很痛」。夹杂着失望、愤怒的语调砍在x口,让心脏几乎要停止,也让流血的地方更痛了。
在被骂得狗血淋头之後,他开始认知到,自己对爸爸或许只是一个累赘。只是以前这个累赘,有人帮他担起来,让他还有余裕对自己笑。
所以被灌养乐多、被丢进水池又怎样?与其说了却得到不想要的反应,他宁可什麽都不讲,至少不用再对爸爸失望一次。
许品皓看向一旁的草丛,「所以你才要偷偷学吗?」
「这很重要啊。」他摇头晃脑,声音也跟着飘移,「我妈还说以後要给我载,结果……」
最後几个字,就像淡出一样从嘴边消失。
他当然知道这麽做有什麽风险,可是跟妈妈约好的事情,还有一起骑车的记忆,没有一刻从心中消失过。或许这也是对爸爸的一点抗议,反正只要没撞烂个什麽东西,他其实也不是真的那麽在乎吧?对吧?
最後的问句飘得有点远,在脑中b其他字都还要模糊,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集中jg神。捏了捏耳垂想要找回注意力,才发现它b平常都还要热。
「我真的会被你爸打。」
「他舍不得啦。」他信誓旦旦,「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回来找他。」
许品皓低下头,盯着脚边的石子跟杂草,好半天後,他将石头踢走,随意踩了几下旁边的草。鞋底摩擦泥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突兀,好像那双鞋忽然不再合脚,或者底部破了一个洞。
男人的目光从闪烁的建筑物中移开,投向旁边的树木。几乎没有移动,甚至没有什麽东西改变,但是身旁的空气却突然降了几度。
他的眼神跟着他的脚尖打转,「怎麽了?」
「没事。」他说,「你爸有提过什麽吗?」
刚想开口,思绪却有零点几秒的断线。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把刹那扭曲的景物推回原位,也把涌起的困意压下去。
杯子边边那一圈突起,咬在嘴里的触感跟上一秒不太一样,连塑胶涂料的味道都变得不明显。
他刚刚说爸爸什麽来着?
许品皓不确定自己期待听到什麽答案。
或许什麽都不想。但他需要一个问题转移江少轩的注意力,好掩盖那一点因为局促而外显的躁动。那是他在短短一瞬间,唯一能想到的问题。
他会回学校,并不只是因为老师。
一阵电流刺过脑海,背上的寒毛跟着竖起。每次想起,肠胃或多或少都会自动分泌胃酸;就算没有逆流上食道,仍然可以成功让他不适。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是潘彦彬的忌日。
许品皓很少跟别人谈起这件事情。不仅仅因为那是一个遗憾,更因为它之所以会发生,都是因为他。
「我爸……」
他斜眼看着江少轩又喝了一口酒。冰块占据纸杯一半的空间,里面真正是yet的部分已经所剩无几,少到几乎不会在透明固t上反s出颜se。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生一再让他想起潘彦彬,他也不会格外在意他。
「他不ai跟我说他班上的事情。」江少轩晃了晃手中的容器,发出清脆的声响,「学长姐考得好或不好,也没听他说过。ga0不懂。」
就算只有昏暗的灯光,也可以看出他的样子明显跟几分钟前不同,脸颊跟耳朵红润的程度,彷佛此刻血ye全都聚集在这小小的面积上。
「找你帮忙,但也什麽都不让我问。」
难道他要说,这个学长害si过人吗?
真正把这句话在脑中念出来,令他有一瞬间x1不到任何空气,他不得不抬头,将气管拉直,好让呼x1可以更顺畅。
虽然当年所有调查的结论,都说潘彦彬的si跟他无关,可是一切仍然是他造成的。他知道。如果没有答应要去池塘。如果没有拒绝他。如果没有对霸凌袖手旁观。
他在每个交叉路口都选了错误的选项。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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