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众人道,“席拓的指挥天衣无缝,领军之人亦颇有才干,我们若想从他们的攻势下冲破封锁,不亚于难于上青天。”“但是,我们并无全无胜算。”
众人心头一沉,相豫的声音再度响起,“庸才王懋勋,便是我们的突破口。”“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王懋勋,便是能让盛军一败涂地的无能之将。”·“阿嚏!”主帐之中的王懋勋打了个喷嚏。亲卫连忙奉上茶水一盏,“定是侯爷与侯夫人想世子了。”“世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是领兵作战,在千里之外的盘水与叛军交战,侯爷与侯夫人哪有不担心的?”“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出征在外,的确让母亲担忧了。”王懋勋拿帕子擦了擦脸,接过亲卫递来的茶,只提母亲,对父亲却只字不提。亲卫见怪不怪。世家大族表面光鲜,实际里面的肮脏事比谁都多。比如说这位尊贵无比的侯府世子其实并不得其父的喜欢,其母更是被其父薄待,在府上没有丁点地位,说是宠妾灭妻都侮辱了宠妾灭妻。若不是为母亲争口气,让她在府上不至于被父亲的姬妾欺负,锦衣玉食长大的侯府世子哪会冒着生命危险请命来盘水?更在旁的权贵之后躺着等军功的时候主动请缨,希望自己立让天子眼前一亮的绝世战功,好让自己懦弱无能的母亲身上有诰命,甚至可以与父亲分府别住,就此脱离侯府的水深火热。“等世子凯旋,侯夫人便能放心了。”亲卫知晓王懋勋的打算,只捡好听的话来说,“到那时,世子因功封侯,老夫人身上也能得诰命,那些乌七八糟的贱人便不敢再欺负她了。”王懋勋长长叹气,“但愿如此。”他离府那么久,也不知母亲如何了?但愿妹妹能护住母亲,不让她被贱人们欺负。这事儿不能细想,越想越让人心焦,王懋勋放下茶盏,忍不住吩咐亲卫,“再让斥卫去探查一番。”“这么长时间了,相豫也该到了。”·相豫的声音刚落,左骞灵感一现,“大哥的意思是,挑拨王懋勋与禄牙内斗?”“他们一旦内斗起来,我们便能渔翁得利?成功突破他们的围堵?”“很难。”严三娘摇头,“士族家里养出来的公子,把脸面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哪怕王懋勋知晓席拓故意要他死在这儿,他也不会勃然大怒与禄牙内斗。”“与禄牙闹开,便是会让咱们趁虚而入,让席拓大败而归,事后追究起来,他便是罪魁祸首。”“更别提席拓一向精明,为人做事从不授人把柄,王懋勋根本抓不到他置自己于死地的任何证据,一切都是王懋勋自己蠢,才会被我们一网打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还能怎么办?”好不容易灵感一现却没有任何用处,左骞唉声叹气,“唯一好突破的王懋勋我们都突破不了,这仗还怎么打?”“谁说突破不了王懋勋?”相豫伸手揉了下相蕴和的发,“阿和,你可曾听说过王懋勋的事情?”他把阿和带在身边,除却阿和知晓古道怎么走之外,还有一个颇为重要的原因——阿和当过十几年的鬼,知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相豫看向相蕴和。小姑娘眼睛亮亮的,仿佛正在等着他开口去问她。“听过。”相蕴和点头,“他与他父亲关系不大好,恩,非常不好的那一种。”王懋勋虽其貌不扬,是再常见不过的勋贵之后,但在数年之后,这位平平无奇的世家子弟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他亲手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稀奇事儿自然被前来蹭气的鬼告诉她,而且还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什么王懋勋的父亲宠妾灭妻,什么王懋勋的母亲被欺负得很惨,什么王懋勋的母亲不堪受辱投井自尽,什么王懋勋怒发冲冠,提刀弑父。听完这个故事的她一头雾水,“王懋勋的母亲是世家女,夫君如此欺负她,她为何不寻求娘家的帮助?”“为何不与王懋勋的父亲和离?为什么要白白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周围的鬼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我的公主,世间哪有那么多疼女儿的父母?只要她还是明面上的侯夫人,她的母族便不会干涉她的内宅之事。”“若她回家哭得次数多了,母族便会送她几个美貌侍女,让她去笼络男人的心。”“至于她的感受?”“不,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哪有一个高门贵婿来得重要?”“再说了,王懋勋已经长大,她就更不用和离了,只需再熬几年,把男人熬死了,她便是府上的老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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