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呢?相蕴和有些无奈,转身问少年,“又有什么事?”少年追过来,把她刚才给他的东西塞回她手里,“收好你的东西,我不要。”“我要的是你当初拿走的扳指,那是我生母留给我的遗物。”哦,原来是嫌少,想要那枚更贵重的扳指。——什么遗物不遗物的,她半个字不信。“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你当初送给我做什么?”相蕴和呛了一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母亲的心意的?”商溯轻哼一声,“我没想送给你,是不小心掉在你手里的。”嘴硬,继续嘴硬。那么贵重的东西,能随便掉下去?能掉下去不问她讨回来?等过去大半年了,自己落魄了,才想起来把东西讨回来?这些世家公子旁的不行,装腔作势的能力倒是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左右。相蕴和道,“扳指?我还给你便是。”“只是那枚扳指我没带在身上,现在没办法拿给你,你给我一个地址,等我找到了,便差人给你送过去。”他的地址?哦,对,是得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商溯举目四望。原本是蛮人羌人杂居的地方经过大半年的修整,如今已有了初具人住的模样,茅草屋,泥土墙,长风卷起来,稻草与黄尘扑簇扑簇往下掉。——生活环境还没他住过的山贼窝好。这地方能住人?当马棚他都嫌简陋。洁癖的贵公子眸光有一瞬的凝滞。少年端看四方却未说话,相蕴和心情格外复杂。不是吧不是吧,你穷得连住店的钱都没有?可都这么穷了,还出手就送金瓜子?是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舍不得金瓜子讨不回扳指的心理吗?“那什么,你若是没地方可去,可先住在郡守府。”相蕴和无法理解落魄公子的行为,叹了一声,道,“左右郡守府大得很,能腾挪出两间房子让你与你的仆人住。”看看周围的茅草屋,再看看还能称作为建筑物的郡守府,商溯勉为其难答应,“可。”“走吧。”相蕴和转身带路。商溯微颔首。郡守府里住的大多是草莽出身的军士,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说难听点是粗鲁,这些人遇到言语刻薄又目下无尘的少年必然免不了起冲突,相蕴和便让宋梨提前回去打声招呼,自己与兰月带着少年往家走。老仆赶着马车,来到商溯面前。商溯扶着老仆的手,起身上了马车。相蕴和在前面领着路,一路上没听到刻薄的少年再开口,还以为少年自尊心太强,寄人篱下不免有些神伤,便也没把俩人一路无话的事情放在心上。“前院住的是军士,整日舞枪弄棒的,伤到你便不好了。”相蕴和对身后的少年道,“你跟我在后院住,那里安静些。”“你准备将你母亲安葬在哪?”“这里的蛮人虽在阿父的治理下与汉人相处颇为融洽,但也有那种仇恨汉人的蛮人,你去安葬你母亲的时候与我说一声,我让熟悉蛮语的人带你过去,免得你语言不通与蛮人起了冲突。”说完话久久没有听到少年的回答,不免有些疑惑,回头一瞧,看到自己身后根本没有人,只有一顶小轿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下,小轿也停下,赶车的老仆放下脚凳,掀开轿帘,身着锦衣的少年捧着小暖炉,从车上走下来。明明是家道中落的落魄的公子,可少年的骄矜却不减分毫,扶着老仆的手下了车,一双清冷凤目上下打量着郡守府,秀气的眉头蹙了蹙,眼底的嫌弃几乎能溢出来。“”突然有些后悔把人带回来。相蕴和道,“别嫌弃了,有的住就不错了。”“与街上的茅草屋相比,这里的确勉强能住人。”商溯微颔首。“那当然,你肯定是人。”相蕴和道。商溯被刺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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