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用半边身子蹭沈亭州的腿。许殉皱眉,“它为什么要蹭你?”沈亭州转过头,眼里有硕大的星星眼在闪,“可能是喜欢我,想我摸摸它,也可能在蹭痒。”比起蹭痒,沈亭州更愿意相信猫猫是想他撸撸它。许殉显然偏向后者,“这只猫好几天没洗澡了,是有跳蚤了吧?”沈亭州:!怎么会,猫猫很干净的,不要睁着眼瞎说。许殉又说,“我看它经常舔自己的毛,满身口水,别不是滋生细菌了。”许殉字字句句都含着对猫猫的嫌弃,沈亭州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用最大的理智克制着语气,平和地问,“许先生,你不喜欢猫吗?”许殉看着那只猫,垂下的眼睫投出一片阴影,神情有种难言的冷漠,“我连自己都不喜欢。”沈亭州的心很轻地扯动了一下。自从那次为高考分数“吵”过一架,沈亭州开始在许殉面前扮演一个毫无感情的npc。除非必要的话,否则多得一句也不说,坚决不给许殉再嘲讽的机会。这种模式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那场车祸让许殉的腿留下了病根,每到阴雨天就会特别疼。偏偏那年的盛夏雨水特别多,管家有事临时回了一趟老家。沈亭州接到对方的电话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外面下起了大暴雨。管家一贯沉稳的声音有些急迫,“沈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去一趟别墅,今晚我怕少爷的腿会疼。”沈亭州起身套衣服,“好,我马上过去。”管家欲言又止,最终只郑重地说了一句,“麻烦你了,沈医生。”挂了电话,沈亭州顶着暴雨赶到别墅,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许家的保姆递过来毛巾,沈亭州也来不及擦,匆匆上楼敲了敲许殉的门。“许先生。”“滚。”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到门上,伴随着许殉的怒吼。好凶!虽然许殉脾气一直不好,但大多数都是在冷冷嘲讽,骂人骂得相当高级,沈亭州从未见他情绪失控地飙脏话。沈亭州尝试跟他沟通。但许殉拒不配合,沈亭州拧开房门想查看他的情况,被许殉用抱枕砸了出去。病人本人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沈亭州又有什么办法?外面暴雨如注,一道惊雷响起。沈亭州撑着一柄黑伞,从别墅门口到他的车旁,这么短的路程,身上又湿了一遍。刚坐进车厢,管家的第二通电话打了过来。听到许殉不肯配合治疗,那边沉默好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透着一丝疲倦,“麻烦你了沈医生,今晚谢谢了。”挂了电话,沈亭州将滴水的湿发撸到脑后,拧动车钥匙开出去一段路,又停了下来。这小崽子实在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过了今晚他就辞职!打定主意后,沈亭州调转车头折回去,再次敲开了别墅的门。保姆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沈亭州。沈亭州收起伞,往玄关上一扔,“跟我上楼摁住那臭小子。”保姆:“啊?”沈亭州没多做解释,挽起袖子,阔步上了二楼。房门推开,走廊的光倾泻着照进漆黑的卧室。许殉就像不能触光的生物,门一开他就让沈亭州滚出去。沈亭州心道:明天就要辞职了,还怕你这个兔崽子?他快步走进去,抽过一条领带,上前捉住许殉的双手往一块捆。许殉没料到沈亭州会有此动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开始挣扎。
他虽然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但到底是一个成年男人,沈亭州一时摁不住,抬头去叫站在门口的保姆。“过来,捆住他,我才能给他看腿。”保姆明显是害怕的,不过最后还是过来帮忙。窗外电闪雷鸣,屋内乱作一团。沈亭州跟保姆合力才将许殉的双手捆在床头。这个时候许殉已经安静下来,身上的衣服扯得发皱,扣子还崩了两颗,敞着一片苍白的皮肤。他被迫靠坐在床头,低喘着,阴冷扫视来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保姆眼皮一抖,慌乱避开。沈亭州让对方先去睡,“这里我一个就行。”说完无视许殉的视线,撩开许殉的裤管,开始给他热敷、按摩。不间断地按了半个多小时,沈亭州手指酸得快没知觉。他停下来休息时,不自觉看了一眼许殉。对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闭着眼,被冷汗打湿的头发贴在额角。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疼,那张俊美的脸白得不正常,以至于眼下的青色异常明显。这样颓唐消沉的许殉,沈亭州从来没见过。自他俩那天管家还是冒着大雨赶了回来。一向衣衫整洁的他满身泥点与褶皱,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岁。看到沈亭州从二楼下来,管家没有太吃惊,只是问,“没事吧?”沈亭州说,“没事,已经睡着了。”管家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露出真切的感谢,“谢谢你沈医生。”“您不用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沈亭州顿了一下,“但我可能要辞个职。”管家似乎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婉拒了沈亭州的辞职。沈亭州有点发愁,他昨天那么英勇地绑了许殉,是因为下定决心要辞职。如果这个职辞不了,那小兔崽子还是尊贵的甲方。管家望着楼上许殉的房间,目光寂寂,“以前,小旬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沈亭州一愣,看向管家。管家收回目光,对沈亭州笑笑,“沈医生,从下个月开始,工资给你涨三倍吧?”沈亭州:好的!想买房子的沈医生立刻同意了,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当年沈亭州回答不了许殉那个问题,今天仍旧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在有些时候,言语会失去力量,变得空洞苍白。看着双眼紧闭,神色漠然的许殉,沈亭州犹豫着抬起手,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许殉突然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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