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结得是恩爱两相追,不疑不移。
礼成。
随着主礼人最后一声礼赞,端阳被送回内室,准备沐浴更衣,而秦异还有外面的宾客需要招待。
在一片蒙蒙水雾中,端阳整个身子沉在水里,仿佛就像梦一场。上午她还在听姑姑讲规矩,午时用过一点饭就开始梳妆,黄昏离宫,真正迎亲连一个时辰都不到。
好像也没干什么,就成夫妻了。
不对,当然有要干的事!
端阳猛得从浴桶里站起来,翻身出来,随便擦了擦就开始着衣,小跑着回了新房。
秦异还没回来。
幸好。
热气将端阳的脸熏得白里透红,她此时松懈下来,觉得又躁又热,用手扇着小风,坐到榻边。
她还没放松一会儿,外头传来侍女问公子安的声音。端阳一把把结因推出去,吩咐道:“就说我睡了!”说着,她已经把自己裹到红被中。
新婚之夜,是这样的吗?
结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听从吩咐,上前挡住秦异,欠身道:“公主有些疲乏,已经睡下了。”
睡了?他刚刚还在门外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秦异隔着结因看了一眼,榻上一个蚕蛹,连头也没漏出来。
不闷吗。
“既然如此,”秦异扬高了声调,“那我去书房睡吧。”
说罢,他作势要走,果然端阳没忍住,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我还没睡着呢。”
结因扶额,为自家公主叹息,然后被秦异命令退下。
其实结因私心只想只听端阳的话,但是从此以后,他们夫妻一体,秦异也算她半个主子,而且新婚之夜,她确实不该留在这里。于是结因也没有再向端阳请示,与其他人一同出了新房。
房中龙凤烛长燃,只照出两个人影。端阳有些不自在,抢先发话,不让秦异逮住她装睡的事,“新婚之夜,你怎么能走?”
然而秦异压根没想抓住此事不放,却被她反过来诘问,那就不要怪他嘴上无情了,“你不是睡了吗?”
端阳干咳了两声,“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他们没闹你?”
“没什么好闹的,也没人闹我。”秦异边说边坐到榻边。
一旁的端阳绷紧了身子,退到最里面,眼神漂移,就是不敢看他。
她是在怕?
秦异眉头微皱,转瞬明白她的紧张与害怕来自何处,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想逗她。
然而那样太不持重文雅,在她面前,他不应该如此。他放浪形骸的一面已经显山露水,更不能再雪上加霜。
所以他克制住了这份顽劣,选择放过她,“我们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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