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有气无力的疑问声给了她答案:“这不是你娘的嫁妆单子吗,有什么问题?”
苏婉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云清笑得温和:“我娘的嫁妆自是应该留给我的,我若出嫁,也该用来给我添妆,可我的嫁妆里似乎并没有这上面的东西。”
云家本来便只是寻常人家,没什么家底。云肃争气地当上官后没有选择官家女,而是和相中他的黎家女儿黎月笙成了亲,未尝没有看中黎家家财的意思。
黎家果然也如他所愿,陪嫁十分丰厚,云家也因此过上了富贵日子。
后来云肃有了从龙之功,得封伯爵,地位水涨船高,他便觉得商户女配不上自己了,说出去有失身份。
只是连皇上都为众表率没有休弃糟糠之妻,他也不敢休妻,只是抬了两房官家出身的侧室,又对黎月笙各种冷待。
黎月笙生了云清后身子便受了损伤,若是静心调养或许还能恢复,可云肃的冷待让她心灰意冷,两名侧室也不是善茬,见云肃不喜正室,便成日里给她使绊子。
黎月笙若是训斥责罚,她们便哭到云肃跟前,每每总以云肃维护侧室、责怪黎月笙收尾。
黎月笙本来身体便不好,再加上郁结于心,终究是年纪轻轻便去了。
黎月笙去后,云肃和苏婉儿看对了眼,云肃不惜把嫡长子云清送回江南老家也要把苏婉儿娶回家。
苏家虽然压对了宝得封高官,但是那会儿才刚刚入京,没有站稳脚跟,他家之前也不是大家族,没有财富积累,因此苏婉儿出嫁时的的陪嫁也算不上多么丰厚。
因此伯府前些年都是靠着云清他娘的陪嫁在支撑,虽然后来伯府慢慢经营起来了,但云清他娘的陪嫁却仍是不小的一笔财产,苏婉儿怎么舍得给出去?
她仗着云清不懂这些,根本没把黎月笙的嫁妆陪嫁出去,云清的嫁妆看着丰厚,其实大多是皇帝赏赐,再加上王府的聘礼,看起来便十分能唬人,不知道内情的人还得夸她大方。
此时被云清点破,云肃脸色涨红,对着苏婉儿怒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苏婉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呛了回去:“呵,你多清高,这些年你没吃用?没动过她嫁妆里的东西?”
云肃胸膛起伏,这件事若传出去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他,他后悔莫及,自己错看了这个儿子,误把他当做了无害的羊羔,现在他却生生要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去。
云肃看了眼云清,咬牙切齿地对苏婉儿吼道:“你闭嘴!”
他喘了两口气,接着道:“你去把这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差地准备好,三日后送去瑞王府。”
苏婉儿眼里含恨,本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咽了回去。
苏婉儿拿着单子走了,云肃瘫倒在圈椅上,对从他面前擦身而过的云清低声道:“你这么威胁亲生父亲,你会有报应的。”
云清停下脚步,冷笑道:“你当初逼我去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报应?”
他不会相信他们送来的任何消息,他只想让两人日夜都活在不知何时就会东窗事发的恐慌之中,以偿还他们欠“云清”的债。
意外
皇宫都堂,是为中书省议事办公之地。
右相苏裕悯坐在上首,对众人道:“皇上让我等给瑞王殿下拟定封地,诸位大人可有建议?”
众位大臣一时之间都斟酌着没有开口。
这封地往好了提怕是会被右相误以为交好瑞王,可若是太差了也未必能在皇上那里交差,毕竟是之前备受宠爱的王爷,虽然大家都说瑞王栽了,但君心难测,这些混迹官场多时的老油条都不会贸然下定论。
见状,右相一派的刘大人抚了抚胡子,第一个开口道:“依我看,西北邬州如何?虽则气候寒冷些,地域却十分广阔。”
地域广阔……知道内情的大人们抽了抽嘴角,若大部分地方甚至都不能住人也能算是一个优点的话……
众人心里便大致有了底,在脑海里将条件差不多的地方都过了一遍后,便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
“那我建议轩州……”
“轩州怕是有些太小了……”
“下官倒是觉得浣洲不错……”
既要揣摩圣意,又要兼顾上官的想法,能满足条件的地方并不多,众人争论了半晌,末了,递到苏裕悯面前的便只有三个备选,分别是浔州、浣州和宁州。
宁州。
苏裕悯眼神一凝,蓦地笑了笑:“贾大人,你提议宁州可有什么说法?”
贾大人拱了拱手,脸上的笑容有些谄媚:“下官想着,宁州本来是个富庶的地界,分封给瑞王殿下也不会辱没了他的身份,现下虽然因为山匪的原因没落了些,但那都是些乌合之众。”
“王爷既是天潢贵胄,又有程将军这样的外祖,想必镇压那些匪众不在话下,到时候王爷既能得到一个富庶的封地,又能造福一方百姓,岂不美哉?”
他说得冠冕堂皇,可在座的没人是傻子。
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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