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贱人就在外面。神女稍候,我这就让人把她带进来!”
“……”
说是“带进来”,其实那位仙侍早已面目全非,满头乱发如蓬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看不出本相,是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拖进来的。
聂昭垂下眼看她,内心不禁感叹:
这些傻狍子,抢男人抢个什么劲儿呢?
这下可好,给自己抢回来一顿毒打,苦胆都该打破了。
那仙侍的确被自己抢来的夫君骇破了胆,奄奄一息伏在地上,半点不敢隐瞒,气若游丝地交代道:
“是我……一心爱慕程哥,被嫉妒冲昏了头,这才设毒计陷害韩湘。红鸾司的姐姐只是帮我,不关她的事……”
这“毒计”也无甚稀奇,无非就是个教科书一般的恶毒女配,嫉恨教科书一般的傻白甜女主,恳求红鸾司关系亲近的小姐妹帮忙,忽悠心仪的男主与自己成婚,又忽悠他贬女主下凡,做了一场举案齐眉的短暂美梦。
类似套路的言情小说,聂昭看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梦里都能背出故事大纲。
她听得直犯困,但还是强打精神陪东曦录完口供,让几人一一用神识签字画押,然后干脆地一挥手:
“行了,拿下吧。待我将此事回禀阮仙君,再行处置。”
直到这一刻,担任恶毒女配角色的仙侍仍然对男主抱有一线希望,眼泛泪光,凄凄惨惨地向他望去:
“程哥,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但我待你一片痴心,日月可鉴……”
程仙官闻言冷笑,一脸厌恶地蹙眉道:“你的痴心于我何用?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阿湘一人。你害了阿湘,我断然容不得你!”
说到这里,他又正气凛然地昂起头道:“东曦神女,聂仙官!我与此女早已恩断义绝,两位不必顾虑我,定要对她严加惩治,以儆效尤!”
聂昭点头附和:“不错。玩忽职守,诬陷同僚,确实恶劣得很,非得好好惩治一番不可。”
程仙官见聂昭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不禁越发得意起来,将脑袋昂得更高:“正是!多谢——”
他这个“谢”字还挂在舌尖,人已经吃了雪橇三傻一狗一巴掌,被他们恶狠狠地一把按下,脊梁骨弯成一只大虾米,脑门几乎磕上地面。
他手下仙侍大惊,正要上前,却被暮雪尘横刀拦住去路:“在办案。别惹事。”
“……咦?”
程仙官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被人“拿下”的不仅是他妻子,还包括他自己。
不等他开口质问,就只见聂昭冷眼睥睨着他,嗓音和目光一样凉津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雪里浸出来:
“尊夫人伙同红鸾司仙官,篡改判词在先,栽赃构陷在后,致使韩湘仙子蒙受不白之冤,的确是大罪一桩。”
“不过仙长,你明知韩湘无辜,却坐视不理,任由她蒙冤下界,难道就不是同罪吗?”
“而且依我所见,你似乎还对尊夫人动了私刑。你该不会以为,在仙界‘打老婆’不犯法吧?你是仙官,她是仙侍,你犯法合该罪加一等,起码比她多判一百年,否则如何彰显你的身份?”
“什么?!”
程仙官惨然变色,拼命挣扎着抬起头来,“不对,等等!我是为了给阿湘讨个公道,你怎么连我也……”
聂昭眼皮也没抬一下,用指尖拈起那份他签字画押的供词,在他面前轻飘飘地扬了扬,像在扬一捧随风而散的灰。
“这就是我给你的公道啊。她作了恶,你也是烂人,大哥不说二哥,何必非要分个高下。一起带走,送去天牢里做夫妻吧。”
赴山海
“所以,你上任第一日,就越过承光上神,将镇星殿的仙官逮捕下狱了?”
“是。”
“虽说只是个小人物,但承光向来刚愎自用,仅凭这一件事,你便把他给得罪死了。从今以后,他定会处处与你为难。”
“是。”
太阴殿上,阮轻罗低垂眼睫,一边翻阅着聂昭递来的卷宗,一边不紧不慢道:
“聂昭,你……”
一旁暮雪尘坐立不安,刚想开口为聂昭求情,就听见阮轻罗接下去道:
“你做得很好。太阴殿是该有个人,去捋一捋他这把虎须了。”
暮雪尘:“?”
聂昭谦虚地一低头:“我出门前向您请教‘在仙界行走,是否有什么忌讳’,您叮嘱我不要直接与镇星殿冲突,又说‘抓人不必顾虑’。我想,这就是让我杀鸡儆猴的意思。”
阮轻罗颔首道:“不错。承光爱重脸面,如今你下了他的面子,他怀恨在心,同时也会迁怒下属,对他们严加管束,免得授人口实。如此一来,便省去我们许多功夫。”
哈士奇听得咋舌:“所以说,咱们就是需要一个胆大包天的出头鸟咯?阮仙君,您让昭昭一个小姑娘去扛事儿,这可不地道啊。”
“不地道。”
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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