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好了,暂时够了,若有人得罪我,那就再杀。”“是。”“哦,对了,忘了你也有仇家了,”凰凌一指人群中的睿德上仙,“听说你们曾有龃龉,他冤枉你杀了个什么秀儿还是丽儿的,你要不要顺便宰了他?”众仙一凛,当初大家都觉得是睿德冤枉了那“柔柔弱弱”的宴姑娘,如今看她这凶残模样,当初的事究竟是否抱冤实在不好说。薛宴惊含笑一扫那面如金纸的睿德上仙:“算了,他不该由我来杀。”“好吧,没劲。”没有热闹可看,凰凌听起来还挺遗憾。睿德上仙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倒在椅背上。鹤铭已经再度气晕过去,凰凌低头看他一眼:“薛宴惊,你是不是下手有点狠了?”“我问过你要留他几分活,你说五分,”薛宴惊一指地上鹤铭的伤口,斩钉截铁,不由她质疑自己的专业水准,“这就是五分活。”凰凌撇了撇嘴:“行吧,活着就行。”“……”遥记与她商议大事那一日,薛宴惊背对着她,远眺着仙界一成不变的华美风景:“我还以为你对鹤铭情深似海。”“他也是这样以为的,不然不会让我参与他的计划。别误会,我的确深爱他,”凰凌并不否认,“只是眼前的机会万载难逢,说白了,权力这东西谁不想要呢?”薛宴惊笑了笑:“这倒是。”“何况,这也是一石二鸟之计,待鹤铭无权无势,岂不是只能依附我过活?”薛宴惊耸了耸肩:“虽然我并不太理解你们仙人的感情观,但是,好,成交!”“成交!”———待凰凌玩够了,才终于宣布了散场。众仙被折腾了一整日,先是参加了乐峰帝君的逢千寿宴,又被迫参与了鹤铭、凰凌两人的登基大典,一席三吃,分外节省。离开时他们一个个双眼发直,一边庆幸终于能够回府了,一边如坠云里雾里,有些想不明白今日这一波三折究竟是怎么回事。仙界几万年来固有的格局,于今日出现了一个裂口,往后如何,实在难讲。他们几乎是逃出了园子,可里面是满目的血色,园子外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这里经历了一场激战,尸首虽已经被拖走,但路边还抛着无主的眼球、手指、肠子等零零碎碎,又让脆弱的上仙们捂着嘴吐了一回。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见薛宴惊匆匆经过,脚下不经意踩爆了一只眼球,上仙们又扶着树干,吐了第二轮。那些负责给仙人们的飞马擦蹄子的修士们,此时眼见擦也擦不过来,早就罢了工,拎着云锦织成的抹布在一旁发呆。薛宴惊回到鹤铭仙君府上时,正见到有人在更换匾额,把那只“鸣鹤殿”的牌子摘下,换上了一只上书“惊鸿殿”三个大字的匾额。“陛下的一点心意。”负责换牌子的仙侍对她行了一礼,陪着笑脸。薛宴惊笑了起来:“那就替我谢过你们陛下。”她踏入殿门时,宫娥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谁能想到出门去参加个寿宴的工夫,两人去,一人归,主子竟换了个人做。她们困在府里,还未听闻事情全貌,只听说薛宴惊背叛了鹤铭。仗着她平日宽仁,终于有宫娥忍不住泪水涟涟地质问道:“仙君对姑娘一往情深,你怎能如此负他?”薛宴惊看着她,认出她便是清晨给自己梳头时,捧着鹤铭新送来的仙衣与金簪,对自己赞颂仙君深情的姑娘。如果没记错的话,原话大概是“连姑娘的衣饰都是仙君一手挑选的,如今天界哪还有这般高贵又深情的男子?”薛宴惊没有去解释什么深情的目的,只是笑了笑:“如今整个仙君府都是我的,谁还稀罕什么仙衣与金簪?”“……”薛宴惊转身回房,只留下一句话:“我不需要人侍奉,你们想留就留在这里,不想留下就各奔前程,去留随意,我不干涉。”———收到凰凌诏令时,薛宴惊前往帝君金殿,尚未进门就听到了鹤铭那中气不足的嘶吼声。“薛宴惊跟了我十余年,最终仍背叛了我,难道她就不会背叛你?”凰凌轻笑一声:“倾我凤凰全族之力,才填饱了她的胃口,我不觉得还有人出得起比我更高的价码。”薛宴惊摸了摸自己的储物戒,深以为然。凤凰族家大业大,不知积攒了多少奇珍异宝、法宝神器,害得她的储物戒几乎都要塞不下了。她迈步进入殿内,对着鹤铭的新造型发出了由衷的惊叹。凰凌居然真的在殿里建了一只华丽的巨大金笼,里面锁着一位俊俏男子,披散着头发,穿着纱衣,赤着双足,手腕和脚腕上都缚着一条极细的金链,链子虽纤细,但薛宴惊一眼便认出那上面和捆仙索蕴着相同的仙力波动。“……”“陛下,”此时有仙侍来报,“您的姑母来见。”“又是哪个姑母?这群人怎么就没一个肯消停!”凰凌蹙着眉,甩袖离开了。独留薛宴惊和笼中鹤铭面面相觑,她由衷地甩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鹤铭却好似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扒在笼子边缘大声喊:“宴惊,你好狠的心!就算我想利用你为我夺权,但至少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想让你做君后的心思绝无虚假!”薛宴惊直视他的双眼:“我只问你一句话,琅嬛、哦,对了,是马解,他下界之事到底与你有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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