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虫,却也四散在漫山遍野之中,让薛宴惊举着网兜上蹿下跳地捕捉了几个时辰。花开顷刻,能让百花在瞬间开出一片花海,只是一个时辰后便即凋零。看起来没什么大用,是薛宴惊和秘境中一只猴子猜拳赢来的。她在小秘境中收获颇丰,抬指一数,怕是将来给燕回弟子的弟子做见面礼都已足够,这才作罢。御剑离开秘境时,还顺路救下了几个遇险的修士。隔了半年,再回玄天宗时,二师兄已经闭关,冷于姝还在做任务,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事要忙,唯有方源还在他的小院里,正给一条煎鱼翻面。他看到小师妹回来,十分惊喜,薛宴惊便赠上一坛酒,蹭了一顿饭。饭罢,回到自己山腰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傀儡的进度,又与灵驴、沙蟒、犬族等一聚,发现灵驴不知从哪里领了一家大象回来,养在山里。每逢暑日,大象们都会吸满一鼻子的冰凉山泉水,向驴子它们喷洒而来,沙蟒在水中惬意地扭动着躯体,犬族也嬉戏逐闹,一派欢快气象。薛宴惊没有在这里待太久,就再次踏上了旅途。时而御剑,时而步行,从南到北,从西至东,丈量着九州土地。她在东海中与人鱼一族饮宴,他们用煮熟的贝壳和海草招待了她,饭后又一同于月下海上纵声高歌,肆意畅快。路过的商船上,凡人们正细细听着:“不是说人鱼歌声乃世间最曼妙动人之音吗?我怎么觉得其中最高昂的那道声响有些走调?”有老人十分紧张地捂住双耳:“快别听了,据说人鱼的歌声会诱惑我们的神智!蛊惑我们落水!”“假的,”一道清晰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那些传说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不好了,人鱼学会说人话了!”大家慌张地在船上四散乱窜,寻找着掩体,以为下一刻就要遭受攻击。薛宴惊只能安静地坐在礁石上,看着商船安全地驶出这片海域。人鱼的歌声再度响起,神秘而悠远,仿佛一场告别。薛宴惊也曾路过青梧山,看到草丛中一团毛绒绒的白色,惊呼曰:“哟,好肥的一条白狗!”“何人不长眼……”那“白狗”忽地化成一绝色人形,怒目看来,随即一怔,“归一?怎么又是你这棒槌?没完了是吧?!”薛宴惊沉默一瞬,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狐族少主?”在她尚未弄清自己的身份时,师兄师姐曾给她讲起归一的故事,提及过一个曾与她结过怨的狐族少主。“哼!”少主却不欲搭理她,重新变成白狐狸,哼哼唧唧地要跑,被她一把提起来抱在怀里。“对不住,”薛宴惊摸了一把厚实的绒毛,“我知道你不是狗了,以后不会弄错了。”胖狐狸张了张口,要去咬她,转念一想,眼珠滴溜溜一转,却最终乖乖巧巧地待在了她怀里,把脑袋枕在她肩头,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下巴,还用尾巴尖去勾她的手腕。薛宴惊安静地抱了它一会儿,它整个身体都十分柔软,抱起来让人舍不得放手。胖狐狸极尽讨好之能事,让她抱得心满意足后,才对她眨了眨眼:“我美吗?想一直抱着我吗?”“……”薛宴惊低头看着柔软的一团,“美,想。”“呸!你做梦!”狐狸嘎嘎大笑着,挣脱了她的怀抱,转身跑进了木丛,“谁让你叫我胖白狗?”“……”见她没有追过来,片刻后,狐狸又在木丛后探了个脑袋出来:“我不管,反正我会告诉天下人,归一魔尊拜倒在我的一身绒毛之下,从此对我可望不可求!”“随你,”薛宴惊看着它,“胖狐狸。”“……”有那么一日,薛宴惊还经过了“欢喜派”的遗址,从眼前断壁残垣的规模来看,足见其当年煊赫。欢喜派乃欢喜道人所创的门派,门下鱼龙混杂,曾在短短时间内敛得大量财富。欢喜道人以采补邪法闻名天下,他死在归一手中后,这里便荒废下来。不知修界是否刻意要留下这般破败景象来警醒世人,几十年间,没有人打扫整理过这片土地。连大门口那从中裂为两半的牌匾都仍然躺在原处,昭示着当初惨烈。附近村镇的百姓们嫌晦气,也没有把它捡走去当柴禾烧。薛宴惊一眼便认出了斩龙的剑气,想来这高大的匾额是被她一剑劈开的。她沿着台阶一路拾级而上,随着时间的腐蚀,这里已经看不到血迹,只偶见白骨森然。房屋破败,断瓦残垣,只有荒草和树木生长得茂密。炉灶被藤蔓覆盖,开出一朵朵花来。台阶尽处的正堂,如山门下的匾额一般,被人用凌厉的剑气从中一劈为二,从瓦片房梁、立柱高墙,到里面的桌椅摆设,还有堂中一个从天灵盖处被竖着分成两半的白骨,都在彰示着当年一剑之威。薛宴惊并不畏惧白骨,平淡地从上面跨过,在正堂里走了一圈,这大堂比之有数千年积累的玄天宗正殿规模都要大些,不知是贩卖了多少邪功和炉鼎敛来的财富。让如今的薛宴惊一眼看去,便觉得这门派被赶尽杀绝得实在不冤。她走过了曾经的路,听闻鬼族战场上又生了变化,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才匆匆返回玄天宗。其他师兄师姐仍然不在,方源坐在院子里,给肉串刷着酱料。薛宴惊倚在门边,注视了他半晌,纷纷扰扰的世间里,还有人在认认真真地生活。“小师妹,站在那里做什么?”方源看到她,连忙招呼她过来,“你倒是会挑时间,快来尝尝我刚烤好的肉串。”薛宴惊笑着接过:“其他人都不在?”“嗯,”方源颔首,“战场那边又传来消息,前线没能拦住鬼族,被它们绕路逃窜回了鬼界。”薛宴惊皱眉:“有卧底走漏了风声?”“也未必,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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