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推了推:“婶子吃。”
三婶子笑了笑:“我在家吃过了。”她看着冬树的目光,有点心疼,又有点无能为力。冬树太懂事了,自己的孙子明明和冬树一样的年纪,还在家时常哭闹着要吃糖,冬树却得抚养着两个残疾的弟弟妹妹。
“小树啊,”三婶子轻声叫了她一声。
鸡汤里零零散散还有些切碎的蘑菇,冬树将碗里的蘑菇挑出来,放到小花和小草的碗里。听到三婶子叫自己,她抬起头:“婶子,怎么了?”
冬树一抬头的时候,小花和小草便悄悄又将自己碗里的蘑菇又挑到了姐姐的碗里。
三婶子看到了他们三个之间的小动作,心里更加酸涩得难受。
其实她今天是有事才来的。她堂哥的邻居夫妻身体有些问题,生不了孩子了,听说了小树之后,求她来问问小树愿不愿意给他们家做女儿。
可三婶子也明白,她那个堂哥的邻居家,愿意要懂事又健康的冬树,可是不愿意要残疾的小花和小草啊。要是冬树走了,六岁的小草和刚四岁的小花,又能怎么办?
三婶子心里一阵阵难受,等到三个孩子吃了饭刷碗的时候,她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让小花和小草去屋里歇着,她站在冬树旁边,小声问:“小树,我家有个亲戚……家里没孩子,问你愿不愿意去?”
“那户人家很好,为人良善,就是实在生不了孩子。”三婶子轻声说:“以后家里也只有你一个孩子,肯定对你很好。”
冬树刚刷了两只碗,碗上有缺口,划了一下,让她的手有些疼。她站直身体,看向三婶子。屋里还有两个孩子,她要是走了,小花和小草怎么办?
但冬树看过去的时候,三婶子的视线躲躲闪闪,并不敢直视。
冬树前世也是从苦日子过出来的,她知道有心疾的孩子,和缺了一条腿的孩子,其实很多时候都被人在心中视为抛弃了。
冬树无声叹了口气,没问她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她继续将最后一只碗刷干净:“不了,婶子,我得带着我弟弟妹妹去大城市看病。”
三婶子一惊:“你们三个孩子,怎么去啊?”
冬树也不知道,但她极为平静:“总有法子。”
冬树看得很明白,在这个大清山里,她带着小花和小草,最好的也就是能活下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出去找一找活路。
山中人家住得分散,也都没出过远门,冬树找他们问了问,自己又去找了找,终于发现在山脚下,其实有条盘山路,山上偶尔有大车经过。
冬树心里有了计划:“我带你们去搭车。”
小草拄着拐杖,右腿膝盖下空荡荡的,家里布料不多,奶奶就没给他做多余的裤腿,小草有些胆怯:“奶奶说过,那是大货车,不带人的。”
冬树点头:“我知道,我们给钱就好了。”
小花嘴里喊着手指头,她太瘦了,像个孤苦伶仃的小鬼怪,声音嫩嫩的:“我们……没有钱钱。”
“会有的,”冬树告诉她,小花这样,让她觉得可爱又可怜,于是冬树伸手摸了摸小花的头顶,小草抬起头,期待地看着姐姐。
冬树只好又摸了摸小草的头顶,两个孩子的头发都不长,毛茸茸的,隔着头发能感受到头顶散发的温热,让冬树心里变得柔软起来,但信念更加坚定。
“我们会有……钱钱。”冬树学着小花的幼稚措辞。
小花只有四岁,姐姐说什么,她都信,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有钱钱!”她的小脑瓜有些简单,从钱钱立刻联想到下一步,她吸了吸口水:“钱钱……有糖糖!”
但小草已经六岁了,比妹妹多出的两年时光,已经让他明白了更多的事情,他小声说:“挣钱很难……”
“我在呢,”冬树说:“有我在,你们什么都不用怕。”
冬树出门打听消息时,遇到的村民也会劝劝她。有些人隐晦地劝她放弃两个孩子,自己去找个更好的活路,也有人劝说冬树长大一些再离开,但都没有劝动。
既然没有劝动,村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尽管他们知道小树带着弟弟妹妹出发,也许是死路一条,但他们家里也都养不起三个孩子,只能闭嘴。
村民们竭尽所能,给了他们能给的帮助。
有人给了她饼子,有人给了她自家捡到的罕见的山珍,没有人给她钱,毕竟大家都没有。
最后,还有一户人家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我记得你奶奶之前说过,在蔚市里好像还有个亲戚,住在黄叶胡同,但亲戚关系有点远。”
意思很明显,有亲戚,但人家不一定愿意帮。
冬树记下了那个远方姑奶的名字和住址。在之后的几天里,她去了山中,摘了不少蘑菇,她胆子大,虽然身体还弱,但上辈子的本领都还在,敢在林子里走得远一些。
没几日,她便摘了不少蘑菇,甚至还找到了松茸。
在山中确实危险,有一次她又遇到了狼。她和狼正面相对,这次狼不打算退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