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斯星燃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喊了一声,给顾潮玉吓得一哆嗦。
“斯温回来了,你不陪老爷子身边,小心他胡说八道。”
斯星燃接过顾潮玉手中的行李箱,“我过来接接你。”
斯家是世家大族,祖祖辈辈都在族谱上记着,每年也就过年时经过一系列繁琐仪式才能将族谱从老祠堂里请出来,而这老祠堂也是只有斯家血脉才能进地方,斯温仿佛是为了彰显自己是斯家的一份子般,将闹事地点选在祠堂。
等顾潮玉和斯星燃赶过去时,他的哭嚎仍在继续,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只见斯温抱着他母亲,也就是斯星燃外婆的牌位,用上毕生演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你怎么就走得那么早,留你儿子一个人在家里受欺负,还不如把我给一起带走啊!”
挺尴尬的,两眼没见一滴泪,顾潮玉站在祠堂门口看着,担心拄拐杖的斯老爷子被气昏过去。
“斯温,你少在列祖列宗面前丢人现眼,给我滚出去!”斯老爷子说完这话便撕心裂肺地咳嗽,挥起手中的拐杖,自己差点没站稳被一旁的斯星燃给扶住。
斯温被打了,眼中满是怨毒,“我可是你唯一一个儿子,我只是想拿点自家的钱有什么错?!”
“你从小就偏心我姐,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想要什么都不行,她就可以。她有权有名声了,我呢?我只是想要点钱都不行?凭什么?!”斯温越说越气,肥腻的大脸上五官扭曲到一起,被烛光一照活脱脱恶鬼的模样。
斯老爷子也是受够了被胡搅蛮缠,毕竟是自己与发妻仅剩的孩子,他再三心软,却被这样无理指责,“我偏心?从小你姐的东西我什么时候不备一份给你?当年我给你和你姐一人一笔钱,你姐拿去打拼,拿去创业,而你呢?你去花天酒地,给我捅下天大的篓子!”
说到激动处,斯老爷子又开始咳嗽,“你姐的好名声和权利是自己打拼出来的,而你!就是个只知道吸血的废物!!”
斯温被废物的称呼给刺激到,两眼发红,也不装哭卖惨了,“那我也是你儿子!”
他狞笑了一下,看向站在斯老爷子身后的斯星燃,满怀恶意道:“你不知道,我听说你妈死了的时候到底有多高兴,我太开心了!她终于死了,但她死都死了还要给我留下个麻烦,你怎么不和你妈一起去——啊!”
斯温没能说完,被忍无可忍的顾潮玉给阻止了,用飞起一脚,毫不留情。
“你还等他说完?”
顾潮玉真是服了,看向斯星燃的目光中满是无语。
斯星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上扬,乖孩子般温顺道:“我得扶着爷爷。”
斯温看着庞大腰圆都是肥出来的,没半点战斗力,胸口被踢了一脚,直接躺在地上“哎呦哎呦”说不出话,现在倒是真哭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顾潮玉跟斯老爷子道歉,“不好意思老爷子,我知道外人不能进斯家祠堂,但没忍住。”
斯老爷子仿佛是一下苍老了十岁,摆摆手表示不必放在心上,深深地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儿子,最后全部化作叹息,“明日,斯温在族谱除名,从此不再是斯家人,也不再……是我儿子。”
听到这话,斯温仿佛被迎头浇了一盆的冷水,也不顾上胸口的疼痛了,连滚带爬到斯老爷子身边,“爸,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我知道错了,我以后……”
斯老爷子已不想再听,走出祠堂,让老管家扶着去休息了。
大半夜从外地赶回来,先看了场闹剧,顾潮玉也是清醒不少,揉揉脑袋,长舒一口气。
斯星燃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侧,还把头抵了过来。
顾潮玉十分丝滑地推开,皱眉道:“好好站着。”
“我难过,哥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斯星燃不错的皮相,在他装可怜时简直如虎添翼,谁能被如此好看的少年用濡慕的视线盯着还能不为所动呢?哼,顾潮玉可以。
顾潮玉将不为所动贯彻到底,甚至还伸手敲了下少年的脑壳,将声音压低:“你把斯温弄回来干什么,是想把自己给气死?”
斯星燃一怔,“不是我,是他自己……”
没能说完,因为顾潮玉的眼神在说:装,继续装,我就看着。
“他想回来,我就帮帮他,没什么意思。”斯星燃趁机卖惨失败,垂头丧气地偏过头去,“现在回家有点晚了,今天就在老宅休息。你先去,我还有事处理。”
顾潮玉打个哈欠,“行,你也早点休息。”
等人走远了,斯星燃对着躺地上怀疑人生的斯温就是一脚,听到吃痛声嘴角弧度微微上扬,眸底却无半分笑意,半蹲下身,冷冷道:“当年我母亲的死也有你的推波助澜,如果得到及时的抢救她或许不会死,但被你阻止了。你以为离开斯家就是坠入地狱,但也只是刚开始。”
斯温瞪大双眼,“你、你是故意把我从国外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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