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
管事十分颤颤巍巍:“哎。”
彭流站起身:“走,去看看那只小兽。”
额上生有桃花印记的小兽。
管事道:“阴海都寻来的东西,恐没那么简单,仙主还是当心为妙。”
彭流将小兽从脖子上拎起来,另一手捏开嘴,道:“牙口不错。”
像是能吞妖的。
……
长愿被搬到了赌船中,与他一道来的还有司危。凤怀月一见他,立刻抓住余回往旁边一挡,可见是真的还没有消气。但现场并没有第四个人觉察到他们的小动作,因为长愿已经在激动之下,“啪啪啪”地打出了半缸水,泼得宋问与彭循都不得不摸出降魔伞来撑。
“王!”他高兴极了。
“现在眠珑才是鲛人族的新王。”大荒道,“听说你的头受了伤,让我看看。”
长愿乖乖将脑袋伸过去,大荒将手掌按上他的颅顶,缓缓闭上眼。鳞片爬上了她的手背,又像藤蔓一样,生长在了长愿的脸上。鲛王对于鲛人一族而言,有着最强大而又温和的疗愈能力,长愿仰起头,浅浅地呼吸着,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又放松。
大荒问他:“想起了什么?”
长愿在一片混沌里艰难地辨认着,道:“鬼煞,阴海都的小都主。”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他要杀了我。”
“杀你?”
“也不是专门要杀我。”
长愿忍着头部的闷痛,继续道:“他杀了许多人,就在那座美人楼里。”
余回问道:“杀了,还是吃了?”
“杀了。”长愿答得很肯定。
杀得满地都是血,美人楼的管事们闻讯赶来,却并不敢劝,只被溟沉看了一眼,就惊得后背起汗毛,当中有个格外谄媚的,顶着脸上一动一动的大痣,赔笑道:“小都主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何不吞入腹中,还能涨些修——”
话没说完,他的脖子就被拧断。长愿趴在琉璃大缸里,眼睁睁看着这个倒霉蛋被丢进了水中,溟沉擦了擦手,阴沉道:“我不喜欢吃脏东西。”
他在鲁班城中时,曾因为慌乱而吃过一次千丝茧中的大妖,结果恶心了很久很久,到阴海都后,就不想再吃了。他看着表情僵硬,硬挤出笑容的一堆管事们,嫌恶道:“废物才会用这种方法。”
长愿道:“然后他就把所有人都杀了,没有杀我,可能是因为缸里都是污浊的血水,他以为我已经死了。”
彭循不解:“美人楼实际上归无根巨塔所有,他为何要杀自己的财路?”
宋问道:“无根巨塔的财路,却未必就是他的财路。”
彭循想了想:“你的意思,那大小两只鬼,也是面和心不和?”
宋问搭住他的肩膀:“你会说自己的兄长是废物吗?”
作者有话说:
彭流:英俊潇洒,包君满意。
在长愿稀薄的记忆中, 隐约能捞出一点当日溟沉离开后的片段,自己似乎是被一张大网从血池中捞了出来,耳边是楼老板气急败坏的恶毒咒骂,对溟沉的咒骂, 那声音尖而细, 像滑过锅底的铲子,险些刺穿了长愿的耳膜。而不知过了多久, 才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沙哑低沉。
“骂够了吗?”
“这些客人——”
“损失多少, 算一个数字出来。”
“是。”
长愿听着两人的对话,费力地睁开眼睛, 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他回忆道:“那黑影当时一动不动地站着,语调很平静。”
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于是楼老板的语调也就逐渐平静下来,阴恻恻道:“待都主入关之后, 这美人楼怕是要被小都主推成废墟。”
“只要你别再打着第一美人的名头, 去搜罗那些似像非像的脸,他也懒得来你这里。”
楼老板依旧不愿, 在他看来, 自己并没有将正主虏来,只是寻一些替代品, 这难道都不行吗?黑影却已经被他吵得不悦,回头道:“你只需忍他一时, 难道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到?”
楼老板便没有再说话。
彭循问:“忍他一时, 是什么意思?”
宋问道:“忍过一时, 美人楼的楼主便无需再忍, 两种可能性, 第一,大的打算将小的送走,第二,也是大的打算将小的‘送走’。”
“嘶……”彭循道,“他不会真打算吃了他吧?”
宋问道:“照现在的种种线索来看,极有可能,不过想吃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功吞进肚子,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单凭那句“废物”,就足以说明那位小都主也并不是一个傻子。
凤怀月听得百感交集,稍稍从嘴里吐出一口气。
司危冷冷一眼瞥向他。
凤怀月:干什么,呼吸不可以吗!
司危:“哼!”
长愿的记忆也就停在了这里,大荒收回手,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