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您、您还要……自己做饭?”
“哦,我觉得张妈做的时令菜差了些意思,就给她放了两天假。”春天的菜讲究一个鲜字,如今有了闲情逸致,顾忱也就自己动手了。
春笋和蕨菜其实应该早上去摘取最好,不过现在刚拿回来就立刻处理,也没差什么了。处理笋也要以手剥为宜,否则会有刀的腥味,损伤笋的鲜。
李管家闻言更痛苦了,张妈何止是做时令菜差意思,她就是干保洁的,做菜能好吃吗!
他真该死!大少不常在别馆住,所以别馆平时没有配厨师,只有张妈负责日常保洁。前几天顾先生过来住了,他就忘记了安排个厨师过来。
可怜的顾先生,厉家老宅那些人多有怠慢将顾先生气到山里来住就算了,但不管怎么样,顾先生可是大少的枕边人,实在是吃不下去张妈做的菜了,也不好意思说换个厨子,竟然只能偷偷摸摸上山挖野菜,自己做饭吃。
他真该死啊!
这么想着,他伸手就想把顾忱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道:“顾先生,我来端吧!我马上就叫山下的私厨送份晚餐上来!”
“我不吃外卖,而且现在已经七点多了。”顾忱没让他接,只是笑笑,说,“李叔,你坐会儿吧,马上就好。”
李管家心说确实啊,这送上来得几点了啊,可是他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顾先生做饭?这真是一种精神折磨。
灶上得砂锅咕嘟咕嘟地炖着鸡汤,飘散出香气,只见顾忱慢条斯理地将竹笋剖成两半,然后再切成一片一片的笋片,每一片的厚薄几乎都相同。
一举一动如此赏心悦目,李管家不知不觉地就看进去了。
但这冷静清冷的表情,这极其精确的刀工,李管家总感觉像法医在解剖尸体?
法医?他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想法?
这时候桌上顾忱的手机坚持不懈地震动着,扰乱了李管家的思绪。
李管家替顾忱将手机拿过来,但已经响了很久了,这个电话没有接到。不过李管家发现,这个备注为“杜哥”的人,似乎已经有好几个来电未接了。正好这时候,这个“杜哥”又坚持不懈地打了过来。
顾忱瞥了一眼手机,道:“李叔,麻烦您帮我接一下电话吧。”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并不知道这个“杜哥”是谁,但其实也能猜到。
李管家见顾忱手上不空,便帮他按了免提,只听一个略微尖酸的男音毫不客气道:“你在干嘛呢小顾?这么久都不接电话?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晚上开同学会?这么多人等你一个,赶紧麻溜地给我过来啊。”这语气看似亲近随意,却透露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对顾忱没有半点尊重。
“听说附近有家酒庄是厉家的,记得带两瓶好酒过来。”
没想到这电话一接起来,就听见别人对顾先生说这种不礼貌的话,顾先生的心思本就敏感,李管家难免有些尴尬。
不过万万没有阿猫阿狗在他面前这样说他主家的道理,李管家立刻严肃道:“这位先生,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电话那头却发出一阵哄笑,看来也是一群人开着免提,李管家已经能够想象那群同学取笑作弄人的场面。
不过对方听见他的声音,也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关掉了免提,电话里稍微安静了一些,“杜哥”有些掐着嗓子,忸忸怩怩十分客气地轻声道:“请问是顾忱的丈夫厉先生吗?我是顾忱的高中同学杜蕤青,您叫我蕤青就行。之前小顾说要来参加我们高中同学聚会的,能不能麻烦您问问他这么还没来呀?”
李管家比刚才看顾忱挖野菜更加大惊失色,赶紧否认道:“我不是厉先生。”
顾忱将切好的笋下进砂锅,又不紧不慢将蕨菜切成段,头也没抬道:“我不过去,李叔替我回绝了就行。”杜蕤青就是“邀请”原主参加这个综艺的高中同学了。
“顾先生说他不去。”李管家说了这句,并斥责道,“这位杜同学,希望你下次说话注意基本的教养。”
挂了电话,李管家内心有些复杂。顾先生真是怯懦善良啊,连一个高中同学都能这么颐指气使地跟他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觑顾忱的脸色,顾先生本就社恐,才搬进了山里,现在不会因为这事更难过吧?
却见顾忱转过了身去,李管家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了。完了,顾先生肯定更不好意思了。
顾忱切好了蕨菜,焯水备用,油锅烧热,放入蒜片、花椒爆香,再下焯过水的蕨菜段,锅里瞬间“刺啦”一声,冒起烟气。
顾忱少有做菜,被这爆炒瞬间的油烟呛得咳嗽,眼睛也红了。
好在蕨菜很快就起锅了,他顺手把这盘蕨菜端到餐桌上,抽了张纸擦眼睛。
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顾忱擦着眼睛去盛汤,随口道:“李叔,你再帮我接一下吧。”
李管家正尴尬着,不好意思看顾忱“哭”呢,正好来个电话缓解尴尬,他看着上面“小刘”两个字,心想,这总不可能是那个叫杜蕤青的高中同学那种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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