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顿时?满足,转身去自己梳头,她用的是方?才那同?一把梳子,似乎毫不?介意是他用过的。
萧云辞眼眸一动,缓缓朝她靠近。
“我来。”他捉住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玉梳轻轻夺入掌中,然后轻轻捋过她的发丝,一梳到底。
温凝看着镜中萧云辞温柔的面色,忽然有种错觉……他们就像那真正的夫妻似的,互相梳头,夫妻恩爱,鸾凤和?鸣……
她心中一颤,立马阻止了自己的思绪。
不?可妄想?,不?可妄念。
她何德何能?,能?与?萧云辞匹配……他是未来的天子,需要的是真正的高门贵女,而?非她这个冒牌的天命签。
温凝冷静下来,待他将她的头发簪起,刚要开口说谢,却想?起昨日她说谢以后他那突兀的动作,不?由自主脖子一缩,却是学乖了,不?敢轻易感谢他。
萧云辞放下梳子,手指尖依旧残留着她的绵软和?香甜气。
他手指不?动声色的搓了搓,让车夫一会儿找到驿站便?下来整顿,话音刚落,却见温凝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瞥向?他的小腹处。
萧云辞身子微微一僵,将那毛毯扯在身侧,不?动声色地挡了挡。
温凝有些疑惑,她刚刚好像看到什么东西?在他的腰腹处突兀得?很?,萧云辞随身带了刀吗?
那刀不?长也?不?短,倒像是西域的短刀似的,支起来颇有些吓人。
她不?由得?想?到幼时?他在风雪之中满身血迹的模样,她记得?那时?他手中用的就是一把短刀,也?是近乎于?小臂那么长,锋利至极,见血封喉……原来他从来刀不?离身。
温凝也?不?敢问,心中默默想?着,顿时?有些畏惧之意。
不?愧是在腥风血雨的宫中活到现在的太子殿下,防人之心果然是名不?虚传。
萧云辞见温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干咳两声道,“先不必整理毯子,我有些冷。”
温凝关切问道,“殿下不舒服吗?是昨夜着凉了?”
“嗯。”萧云辞神情颇有几分慵懒, 风吹起车帘, 阳光半明半暗的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将他的一张面容塑刻成近乎完美的雕刻品。
温凝心中微微一动,立刻挪开了?眼神。
不过多时, 马车车队在靠近宜州的驿站停靠。
此处轻易便能看出也是?受了?水患的影响, 附近的土路上全都是?泥泞, 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就?像是?河水中的污泥蔓延到了?此处,湿哒哒的黏糊糊的, 令人浑身都不舒服。
驿站旁的几棵树也像是?被?水冲击过之后的模样, 歪七扭八, 断了?好几根大?树杈, 横在路旁。
众人看到驿站旁有一口井, 立刻前去洗漱,队伍里的大?多是?男子, 大?家也都不讲究,寻着水井便想要直接舀水冲洗, 可第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舀起井水便是?惊愕喊了?起来,“这井水怎么如此浑浊?”
此处驿站的驿卒赶紧迎了?上来,惶恐的解释道, “大?人, 实?在是?没办法啊,这大?雨连日的下, 山洪加上洪水,连井水都污染了?,我如今在用水之前都要用器皿盛水静至再用,用来喝的水必须要烧了?才行,诸位大?人、老爷,大?家千万别饮生水。”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担忧,张应河走向?那驿卒,客气问道,“太子与太子妃殿下还未梳洗,驿站可存有净水?”
驿卒赶忙点头,“有的有的,不过已经不多了?,两人用尚可,这么多人肯定是?不够。”
“好,多谢。”张应河抱拳道。
驿卒接待京城来的官员也不少,知道能随太子殿下出行的恐怕都有些地位,此人却彬彬有礼如此客气,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大?人不必客气!”
这番话都被?下了?马车的温凝和萧云辞听得?清清楚楚,温凝便看着其?他官员随意用帕子擦了?把脸,有的甚至用的污浊的水,她顿时蹙眉,有些心疼。
这污水若是?入口,定会生病。
不过多时,那驿卒端上了?一盆净水,朝着萧云辞与温凝恭恭敬敬行礼,有些惶恐道,“这水着实?不多了?,太子殿下……”
“足够。”萧云辞缓缓颔首,“多谢。”
驿卒见堂堂太子殿下居然如此客气有礼,顿时激动地面上泛红,在一旁守着准备伺候。
“爱妃先来。”萧云辞看向?温凝,“我不必用多少,你尽管用。”
温凝颔首,然后说了?声,“殿下稍等。”
说完拎着裙角踩着泥泞一浅一深的来到马车前,上去拿了?两样东西下来,众人一看,竟是?一个小巧的青花瓷杯和两张丝绵的帕子。
温凝先略用水冲洗那瓷杯底,然后舀了?一杯水,避开人群漱了?口,再用其?中一块丝绵帕子沾水擦了?面,刚好将那一小碗水用完。
萧云辞见她如此,眼眸中露出几分柔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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