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被盖上被褥,放在了榻间。她露出的水润眼睛,乌泠泠地与他对视。
烛火让他俯下的面容半明半暗,她还看到他颈间的伤。谁也没吭气,缇婴一扭头藏入被下——
愿意睡觉的。
但是,把她交给二师兄是什么意思啊?二师兄也要陪她一起进玉京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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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缇婴神清气爽地起床,懊恼地发现,因为师兄太温柔,她昨晚忘了前师父飞入她识海的那抹神魂了。
哼,按照前师父的修为,顶多也只能传一两句话罢了。
缇婴懒洋洋进入自己的识海,果然,前师父那抹神魂,在她的识海中,变成了一封信四处乱飘。
真是的,有什么不能当着师兄的面说啊?
缇婴伸手要接过信,结果她摸到信纸,就火了——
前师父给这封信上了一把锁。
涉及了几个比较复杂的符咒。
换言之,她解不开符咒,就看不了信。
……什么啊!
千里迢迢秘密送信,竟然还是要考她的符咒学习!
不看了!
缇婴气冲冲把信塞回了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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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在客栈二楼围栏处观望楼外风景时,身后门“啪”地一声。
他回头,见缇婴一脸不高兴。他关心看她的伤势,她却依然蹦蹦跳跳。
江雪禾立在原地,目光垂下望她的小腹,拢好身上被风吹来一角的风帽。
缇婴火气转到了他身上:“我心情差的时候,连狗都要骂两句哦!”
江雪禾突然想笑。
但他只是不搭理她的叫唤,确认她好像真的没事后,他保留心中疑惑,温和地将手递出。
缇婴低头,看到他递来叠好的长布条:
颜色粉嫩的发带已被他洗净,有皂角香。
缇婴想到那晚这发带绑过酸与,碰过酸与的血和秽息……师兄好心地给她洗干净了。
她压下别扭,一脸嫌弃:“不要。”
她路过江雪禾身边,本来想撞一下师兄,欺负一下师兄,却听到了江雪禾身侧朝外的窗口外热闹的声音。
她扭头,瞬间被吸引,趴在客栈楼口窗边。
江雪禾:“女儿家贴身之物,不好随意丢弃的。”
缇婴不搭理。
身后有风的气息,时间又静又长。一会儿,她听到师兄轻柔微哑的声音挨过来:“真的不要?”
缇婴捂住耳:“扔了吧。”
江雪禾静片刻。
他将发带收回袖中。
很快,他听到缇婴清亮的笑声。
缇婴烦恼来去都很快:“师兄,外面好像是玉京门的人下山登记弟子来了!原来你站在窗边,是在看这个吗?我杀了……我们杀了酸与,好厉害的,快下去登记,告诉他们!”
缇婴回头,狐疑:“你看了半天,怎么不下去呢?莫不是……害羞?”
缇婴来拉他的手,拍胸脯保证:“我不害羞。我可招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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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客栈外的长街上,玉京门弟子选试前人潮熙攘,十分热闹。
人群中,江雪禾看着缇婴和花时闹翻脸,后知后觉:你的招人,难道是招惹人吗?
江雪禾默默在“小婴养育手册”中记下一笔:当心小婴的“招人”。
梦之有二7
镇上长街平时人流不算多,但一夜之后,都被支起帐子招收弟子的玉京门管事挤满。
众人虽诧异玉京门今年招收弟子怎这样亲民,但这对他们并无坏处。于是一时间,一整条街的各方帐篷下,挤满了已经通过玉京门各处试炼的修士。
按照玉京门之前的说法,只要通过这些试炼,他们便有进入内门考核的资格。
熙攘人流中,有一少女走过时,多少让周围人忍不住停下吵闹,悄悄看她。
少女一身白衫,容貌清丽,宛如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但这不足以让人都盯着她看,众人偷偷看她的原因是——
她眼前蒙着一条雪白长带。
她便是这样蒙着眼,从众人面前走过,走到了一处帐篷下傻眼的管事处。
她给出玉牒,玉牒中记录的试炼已经通过,管事才回神,低头记下她的名字——
“南鸢”。
管事将神识探入玉牒,当即深吸一口气:北域迷宫中的十头灵兽,往年总会在弟子选拔中难住弟子,今年,那些灵兽却全在大睡……
她怎么做到的?
许是管事沉默的时间久了,名叫南鸢的蒙眼少女开口:“有问题?”
她声音如同霜雾,空寒之气缥缈万分。
管事怔了一怔才说:“没问题,姑娘是眼睛不便?”
南鸢:“在习一门法术。”
管事暗暗点头:今年的散修真是了不得。昨天听说有人杀了酸与,今天就见到一位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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