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例’,给姜沃讲了二十多条御史台定下的《文武官朝参不当罚例》,然后道:“嗯,我记得应该就这些了,以后要注意啊,别犯错误。”
姜沃:……师父你果然是二凤皇帝死忠粉,之前给我讲上朝注意事项,直接歪楼到皇帝调整常朝次数是多么英明,以及其余各英明神武事迹,讲了大半日。
结果最重要的‘朝参罚例’今日才告诉我,真是临上轿子现扎耳朵眼啊!
她只好在心内紧急默背了一遍。
等她背完,两人正好能看到太极殿的大门。
夏日天色亮的早,不需要点起大蜡,也能够看清巍峨阔立的殿宇。不断的有官员进入其中。
李淳风忽然转头对她似笑似叹息说了一句:“师父陪你走到这里,也很欢喜。”
若是他们收的是个世家出身的男弟子,哪怕资质不如,只循规蹈矩,只怕早五年就站在这里了。
不过好在,她一路行来,虽是慢了些,但终于走到了这里。
姜沃落后于师父半步,一起走入太极殿的大门。
只见里面是个宽阔的能容纳上千人站立的广场。
大朝会时,官员们都按序站在这广场上,最里头的殿中地方有限,除了皇帝高坐外,也只有太子、诸位宰辅、爵臣以及在京的亲王能在里头了。
姜沃跟着李淳风走向太史局官员所立之处。
一路自然免不了遇到相熟之人,需要寒暄问好,也少不了经受旁人的打量目光——
将作监、司农寺、太常寺这些署衙里,跟她已经熟络的官员们,对于她出现在大朝会上很自然,甚至还都主动跟她寒暄几句。不过,就连跟她没怎么打过交道的署衙官员,也顶多隐蔽地打量她几眼,或是避开免了寒暄尴尬,或是私下议论两句,倒没有人公开露出什么反对之意。
姜沃想,这便是潜移默化吧。
这些年,从文成公主和亲事起,到司农寺棉花的种植、凌烟阁的起建址与吉日的测算、再到最近的‘听诊器’……
对朝臣们来说,在听多了名后,再亲眼见到这位太史丞走到朝上,就没那么多惊讶了。
更何况,不知有多少勋贵朝臣,来太史局为自家请过吉期。
便是不请姜沃算,最后出具的文书也需要她来盖太史局公印——李淳风举贤不避亲,在他忙于观星,白日懒得料理太史局的事务时,理所当然的把公印交给了自己徒弟,让她负责把关太史局的测算公务,而不是另一位资历更老的太史丞。
用他的话说:要是资历有用,他跟袁天罡就不用蹉跎多年,最后收了这么个小徒弟了。
确实,朝臣们也得认同这个观点:只看皇帝吩咐太史局做事,也都点名到姜太史丞,就可知在太史局这种部门,资历实在是比不过资质的。
皇帝都这样选择,其余有脸面的朝臣,自然也都会直接请姜沃来算吉期。尤其是长孙无忌,家中儿孙们婚事的六礼都直接委托姜沃来算。
于是几年太史丞做下来,姜沃已经跟大半朝臣,直接或者间接打过交道。
人情往来就是如此,你来,我往。
但凡牵扯过一点事端,便是一份香火情。
那些请姜沃算过吉期的朝臣,那些太史局出具的文书上,有姜沃审过敲过公印的人难道还好意思再板起脸来说什么,女官不能参加大朝会?
那之后可也得硬气起来,保证你一个家族,没有一点儿需要人家太史局敲章的事儿。
是人情往来,更是权力。
姜沃就这么自然的站到了朝臣的队伍里,前面就是师父李淳风的背影。
她按规矩垂手安静站着,只用余光打量了下这太极殿外的广场上,站满了乌压压的官员。
姜沃就站在这大片队伍的中后方,看起来与周围每一个官员,并无不同。
夏日的太阳,很快升的很高,悬于天际,明灿灿照过大殿。
农历七月末,盛暑退去大半。
皇帝忽然下旨由太子监国,他本人则离了九成宫,亲去巡看幽州兵士。
姜沃边算二凤皇帝出巡的吉日,边在心里感慨:幽州啊,这是她前世去过为数不多的城市之一了。
此时幽州,即后世北京。
近来皇帝忽然调了两府兵力到幽州,此时又去亲巡,大概又要有大动作。
不过,对九成宫的嫔妃宫人们来说,并不太在乎圣人是为什么出巡幽州,只知道,圣人会有两三个月不在!
九成宫原本就是行宫,人口少规矩松,皇帝再一出巡,空气里就更加飘满了自由的味道。
只是今年有废立太子事,圣人心情难测,宫中留下来的后妃就不好大摆宴席,流水似的看歌舞百戏取乐,闹得动静太大。
于是各位妃嫔均选择了比较低调但更刺激的娱乐方式:在宫里‘斗牌’‘斗棋’‘
投壶’,不只玩儿,还会设局赌些彩头。这样玩乐动静不大,彼此一约能玩一日。
且说‘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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